“不是我袁术不明白,
只因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袁术还没做好准备,战船还没造够,会稽王朗就败了。
王朗败了,袁术就乖了。
当陶应的海船船队出现在丹徒时,早就得到消息的袁术,很明智地停止了所有针对丹阳的军事行动。
并且将其中五万大军调往广陵,只在历阳留下五万人马。
这便是转攻为守了。
怕陶应从丹徒(今江苏镇江市),横渡长江攻打广陵(今扬州市)。所以,袁术增加了广陵郡方面的兵力,使广陵郡的总兵力达到八万人。
另有五万人马,则依旧据守历阳。
从大战略上讲,袁术这样安排是完全正确的。
首先是迫不得已。
长江天险,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蒋钦手上两万水师控制着长江,又是以陶氏新船为主,袁术几次想要渡江,都是损兵折将,被蒋钦堵回了江左。
连蒋钦都打不过,现在陶应回来了,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转攻为守便是很明智的做法。
除此之外,袁术正在大量造船,在打造出足够多的战船之前,袁术不会轻易与陶应展开决战。
然后就是兵力分配问题。
广陵属于徐州,北边是下邳,是吕布的地盘;东南边是长江,长江南岸的陶应的丹阳郡;西南是袁术的九江郡。
在某种程度上,广陵可以说是被吕布和陶应的势力夹在中间。所以,袁术才更多的兵力放在广陵。
而历阳,是九江郡最东南边的一个县,离寿春较近,随时可以得到兵力的补充和增援,所以,兵力配置比广陵要稍少一些。
从这些情况看,袁术的安排也是可圈可点。
……
陶应在丹徒稍作停留,便又逆水而上,回到了秣陵。
抵达秣陵城时,张昭、张纮、顾雍等人早就在城外候着了。看得出来,大家都有些慌张。
这些人,让他们治理内政倒是可以,遇上大军压境的军国大事,他们……就如同原本历史上曹操大军南征一样,他们多半会选择投降。
而此时见到陶应在会稽凯旋而归,心里便又觉得有了主心骨,从而坚定了很多。
在众人的簇拥下,陶应来到了安东将军府。
府衙议事。
陶应端坐主位之上,扫视了阶下众人一眼,开口问道:“关于当前战事,各位有何看法。”
留守秣陵的陶威首先出列道:“袁术外强中干,兵虽众而不精。如今主公道回秣陵,正该转守为攻,挥师击之。若出战,末将愿为先锋!”
陶应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又看向蒋钦。
蒋钦也道:“末将也请战,愿为主公先锋,必不辱命!”
“两位将军忠勇。”
陶应笑了笑,又道:“然,攻破历阳或广陵之后呢?”
“之后……之后……”
陶威和蒋钦也似乎意识到了有些不妥,但一时半刻又不甚明白。
郭嘉见状,便上前解释道:“之后便是袁术调动几十万人马与我们在九江郡死磕。然后,刘表乘机十万大军出兵豫章;与此同时,那些逃到会稽山中的叛逆余孽,再联合山越返攻会稽;吴郡因严白虎叛乱遭到清洗的士族势力,再从内造反。主公之基业,毁于一旦!”
这么严重!!
蒋钦和陶威等人闻言,都是惊得直冒冷汗。
这就是谋略的重要性。
乱世争霸,不同于混混在街头打架。
而是如同……在与高手下棋,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正如郭嘉所说,如果陶应出动主力与袁术死磕决战,刘表、会稽叛军余部、会稽山越、吴郡和丹阳被压制的世家,便会乘机出动。
且不说陶应打不打得赢。
且不说陶应压不压得住。
就算能打赢能压住,江东四郡也会变得千创百孔,内乱四起,民不聊生。从而使得陶应势力大减。
这就是荀攸的“三分陶应”之计厉害的地方。
所以,得用智者之谋。
切忌,轻逞匹夫之勇。
陶应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郭嘉说下去。郭嘉见状,便又说道:“引而不发即可。”
引而不发。
就好像你一个人面对五个美女……嗯嗯,这个比喻有点不对。
应该这样说……就好像一只美女,手里拿着一把手枪,里面就一粒子弹,而前面却有十条持刀壮汉。美女子弹上膛,用手枪指向那些壮汉们,这便是引而不发。
这个时候那些壮汉们都怕这只美女。但是,只要这只美女把这粒子弹射出去了,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威慑力。
如同后世的核武器,不用才有威慑力,用了,就没威慑力了。所以,基于现在的情况,是一动不如一静。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做。
向袁术和刘表派出使者,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再合纵联横,是完全必要的。想到这里,陶应便决定听从郭嘉的这个建议。
正想着该如何去合纵连横。
却见邓展匆匆而来道:“主公,人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
陶应精神一振,大笑道:“那就带进来吧!”
抓到谁了?
张鲏!
也就是受曹操指示,给袁术算命测字,并乘机鼓动袁术说什么……“寿春虽有天子之气,却有凶星在侧。凶星位在东南,驱之灭之,方为大吉大善”那个道家术士。
后来,这件事被寒鸦司侦知并禀报了陶应。
陶应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就派了邓展去抓他。一介道士,又没什么护卫,邓展亲自去抓他,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
少顷,张鲏便在邓展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
陶应展眼望去,但见此人身穿白色道袍,天戴青色道冠,白须飘飘,仙风道骨,倒还真有几分神仙之慨。
遂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张鲏。”张鲏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又问:“是男是女?!”
张鲏:“呃……是男。”
再问:“多大年纪?!”
张鲏:“七十有二。”
接着问:“何方人氏?”
张鲏:“河内怀县。”
再接着问:“以何为业?!”
张鲏:“草民乃是术士,平常做的就是……占卜解卦,阴阳风水,测字算命。”
这是经典五问,后世专门用来审讯犯人。
据说,虽是明知故问,却极具威慑之力。
五问之后,便开始正式进入正题。
陶应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什么狗屁术士,什么测字算命,一个江湖骗子而已。因你之故,数万人流血,数万人丧命。说吧……那曹阿瞒给了你多少钱财?!”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
不过,这张鲏却好像并不害怕,而是苦笑一声道:“将军言重了,曹操以妻儿老小相逼,草民一介术士,又岂敢不从。
至于将军所说的江湖骗子,却并不适合于术士。术士自有其道,将军或有误解。”
还想狡辩。
陶应轻蔑地笑道:“好一个自有其道,为袁术测字之事,不是骗人又是为何?”
“将军谬矣。”
张鲏依旧苦笑道:“将军若是不信,测一字便是。”
陶应哪里会信这些。
不过,看他的样子,一时好奇,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竹简,在上面随意摸了一个字,然后问道:“此字何解?”
谁知,那张鲏一见陶应所摸之字,便脸色大变,“扑通”一声,拜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