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这种做法,其实也算是明智的。
因为战场已经打了混战,此时要抽调人马前去拦截,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敌军来的是骑兵,六七里路,最多只需两刻钟就可以赶到战场。
要调出人马去拦截也是需要时间的,并且还搞不清对方究竟来了多少军队。
对于已经打成混战的战场来说,突然间加入一支庞大的骑兵,必然会打破当前战局的平衡。
所以,当袁绍看到敌军的大队人马冲杀过来,在摸不清敌军的真实兵力的情况下,暂时后退便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要想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陶应和公孙瓒的打法极其嚣张凶狠。而且,没多久,张辽的六千骑兵中便有五千冲进了战场,另有一千还在远处虚张声势。
虽然有张合和吕威璜领着三万人马断后,但是,在这种战况下,袁军的损失也是很大。
身处混战之中,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其中一方的主动撤退必然会导致一部分正被纠缠着的军队无法脱身。这些无法脱身的袁军实际上就成了弃卒,从而被公孙瓒的军队分割包围,一一迫降或歼灭。
因此,张合和吕威璜这两支断后的军队,也没坚持多久就被击溃。然后,幽州军和江东军再衔尾追杀,给袁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也算是袁绍见机得早,并且张合和吕威璜的军队为袁军主力的撤退争取了不少的时间。当陶应带着人马追到易水河边时,大部分袁军都已经通过架在易水河上的几十条浮桥,退到了易水河南岸。
为了防止敌军登上南岸,袁绍果断下令烧毁浮桥。
如此一来,那些还来不及渡河的袁军又成了弃卒,除了投降,便只有死路一条。
至此,解围易县的战斗也暂时告一段落。
清点伤亡和战果。
己方的伤亡是很大的,江东军伤亡了一千多人,幽州军的死伤达八千余人。
战果也是很大的:杀敌两万四千余人,俘虏一万五千余人,缴获的粮草、器械更是不计其数。除此之外,还缴获了一万多匹战马!
江东缺马。
在分配战果时,陶应不要俘虏和粮草器械,只向公孙瓒索要缴获的全部战马,公孙瓒欣然同意。
除此之外,就是战损的补充。
陶应远道而来相助,公孙瓒也不能让陶应受到太多的兵力损失。便又从自己的军队中抽调了一些并州籍将士和愿意去江东的将士,总计一千二百多人交给陶应,用于补允陶应的损失。
并州籍将士用来补充吕布的军队,那些自愿去江东的其它将士,则用来补充陶应的军队战损。
……
易京城外的战上,幽州军的将士们正在打扫战场,收拾物资,掩埋尸体,清理杂碎和血迹。
正是一年中天气炎热的时候,尸体、杂碎很容易发臭。
血迹也一样。低洼地处积满了鲜血,有的地方变成了积满鲜血的池塘。这些鲜血一发臭,很容易导致瘟疫。必须进行清理,挖坑掩埋。
……
公孙瓒逡巡在战场之上,扬眉吐气,笑逐颜开。
那爽朗的、中气十足的笑声,几乎就没停过。
看了看张辽的那支人马,对陶应道:“骠骑将军,这一次,你可是骗得本将好苦啊。”
“这算什么?”
陶应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兵以诈立,能拐就拐,该骗就骗。本将若不骗你,哪有今日大胜。”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
公孙瓒大度地笑了笑,又问:“那么,骠骑将军这次一共带来了多少军队?”
“除了渔阳泉州留下的五千步兵,其余的就都在这里了。总计一万六千人。”
陶应咧了咧嘴,假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依旧没有说实话。
将黄忠和甘宁的六千人马藏在的暗处,没告诉公孙瓒。遇人只说七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时刻注意给自己留多一张底牌,在关键时候自有妙用。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虎士亲兵飞马来报:“禀告主公,庞军师已在赶来易京的路上了,距此约有五里。”
“很好!”
陶应略一沉吟,便又下令道:“告诉庞军师,让他在十里外等候,本将要亲自去迎接他。”
“可是……庞军师离此……仅有五里了。”虎卫有些不解。
“那就让他往回走,后退五里!”
陶应笑道:“本将要十里出迎,必须要十里!”
“可是……”虎士还是有点懵。
“没什么可是!”
陶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说十里就十里,少叽巴啰嗦,速去传令!”
“喏!”
虎士闻言,赶紧应了一声喏,跳上战马,如飞而去。
一旁的公孙瓒看得一愣一愣。
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个庞军师……又是何人?”
陶应哂然一笑:“一只长相奇丑,身材矮小、举止猥琐、尚未弱冠的年轻人。”
“既然如此,那骠骑将军为何对此人如此重视,乃至于偏要十里出迎?”公孙瓒有些不解地问道。
“切不可小觑貌丑之人!”
陶应很是感慨地说道:“古人云:‘人丑就该多读书’。相貌丑陋者不能以姿颜为晋升之阶,不能傍富婆,不能吃软饭,其努力刻苦常异于常人。
世上奇才,多为相貌丑鄙者。而高大英俊如白马将军者,常为“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也。”
“呃…………”
公孙瓒被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也知道陶应是在开玩笑。略一错愕,便又放声大笑。
而经过陶应这么一说,对庞统这个丑男便多了一分好奇。遂又问道:“此人有何才具,能让将军如此重视?”
“绰号凤雏,得之者可安天下。”
陶应一本正经地忽悠道:“其人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治军则百战百胜、算无遗策;理政则百姓安居乐业、地方富殷。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与孔圣。实乃当今奇才!”
顿了一下,又道:“这次易京城外的“树上开花”之计,便是此人所设。不仅如此,本将此次的幽州之行和战前所有筹划,都是有赖此人主谋。其多智近妖,见微识着,委实有些惊世骇俗!”
“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智士。”
公孙瓒耸然动容,又问:“此智士何名?”
“庞统,庞士元!”陶应一字一顿地说道。
公孙瓒奋然曰:“既为此战主谋,本将亦当与将军同去迎接!”
“正该如此!”
陶浪子阴谋得逞,笑得很是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