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这边并不清楚她们的情况,即便是知道了,她这一次会选择冷眼旁观,让赵淑涵吃吃教训。
来到竹林,她从空间里拿出一锅老母鸡汤美滋滋吃起来,汤还是滚烫的。
吃饱喝足后,苏漓把骨头埋在竹林下,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把菜刀,细细挑选比较粗大的竹子。
她想做几个竹筒,用来装水,接下来的路程可能会热,水源是必不可少。
秦越佐回到家人身边时,发现苏漓不在,陆青莲在,母亲的眼睛是红的。
他怔了一下,“娘,发生什么事了?青莲你怎么在这里?苏漓人呢?”
赵淑涵还没开口,陆青莲就抢先一步地问道:“越佐哥,你问到药了吗?”
秦越佐一笑,摊开躺在掌心里的金疮药,“问到了,那带队的副官爷认识大哥,特地给我找来的金疮药。”
“太好了,快给洲儿用上吧!”赵淑涵迫不及待。
“好!”秦越佐将药交给陆青莲,正准备脱下兄长的上衣时,一道巨大黑影朝他们袭来。
电光火石间,陆青莲手中的金疮药被伺机多时的秦三老爷抢、走、了!
在他们几人提出去问药时,秦三老爷就留意着,现在秦越佐拿到药回来,他直接就抢。
他身上被打的鞭伤疼得要命,正急需金疮药。
“啊——”陆青莲被吓得尖叫,躲到了赵淑涵身后。
“三叔,你做什么?”秦越佐也被吓到了。
“三弟,把药还给我!”赵淑涵死死盯着在秦三老爷手中的金疮药。
抢到药的秦三老爷得意洋洋,没有感激,还反而指着秦越佐,责备道:“越佐你这孩子也真的是,有金疮药不知道先孝敬长辈,没看到你三叔我身上的鞭伤吗。”
秦越佐的脸都黑了,伸手道:“三叔,把药还给我,这是给我大哥的药!”
秦三老爷不要脸地说:“越洲的伤势一看就知道没救了,这药还不如给我用。”
“你少胡说八道!”秦越佐气得够呛。
“三弟,这是给我儿子的药,你还给我,你要用药自己去问啊!”赵淑涵扑了过去。
秦三老爷一挥,把人甩在地上,不耐烦地说:“你们不会再去问官爷要吗,为什么非得要我手中的药!”
陆青莲赶忙跑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赵淑涵。
“只有这一瓶药了,三叔,你把药还给我吧,我大哥比你更需要这瓶药!”秦越佐被胖子的不要脸气到要吐血。
明明药是他辛辛苦苦要来,结果在秦三胖嘴里,药成了他秦三胖的!
“只剩下一瓶药了,那更不能给你们。”秦三老爷说什么都不还药。
秦越佐火冒三丈,拳头握得“咯咯”响,上前就要抢,赵淑涵也大着胆子加入战局。
秦三夫人见此,也加入了,嘴里尖叫着:“大嫂,这是你们大房欠我们的,如果不是因为大哥,我们也不会遭这个罪!”
秦二夫人看热闹,“大嫂,三弟妹说得对,这药啊,你们就让给三弟吧,越洲的伤纯属是在浪费药。”
秦二老爷点头,“没错,大嫂,把药给三弟吧,他比越洲活得长。”
秦越佐和赵淑涵快被两个说风凉话的气死。
秦隋之想阻止父母不要乱说话,可还没等他行动,苏妗妗又“嘤嘤”叫鼻子疼转移他注意力。
看到这一幕的陆青莲,脸都吓白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素来只会谄媚讨好的二房和三房变化会这么大。
几人抢药的抢药,说风凉话的说风凉话,一直沉默寡言的秦老夫人终于出声了。
“好啦,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都给我住手!”
此话一出,所有人该闭嘴的闭嘴,该停止的停止。
秦越佐激动地说:“祖母,你快让三叔把药还给我,我大哥真的很需要这药!”
秦三老爷装起了可怜,“娘,儿子身上的鞭伤你不是没看到,就只有一瓶药了,儿子也很需要这个金疮药!”
秦三夫人跟着说:“娘,我家相公伤得也很重,说句难听的话,越洲用了药不一定能活下去,但是我相公不一样,他用了药一定不会浪费!”
赵淑涵捂着发紧的胸口,哽咽道:“药是佐儿要来的,我洲儿一定能活下去,你们凭什么诅咒他死!”
陆青莲用力握着拳头,“祖、祖母,求您……”
“你给我闭嘴!”秦老夫人拉下脸,“我们秦家人说话,有你这外人什么事!”
陆青莲红了双眼,死死垂下脑袋,这次真的不敢再开口。
秦老夫人扫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越佐,把药让给你三叔。”
老婆子的话一落,秦三老爷得意握紧手中的药瓷瓶子。
秦越佐怒道:“祖母,我大哥、我大哥是你孙儿啊,难道他就不重要吗?”
“娘,求求您把药还给我!”赵淑涵卑微地跪在秦老夫人脚下,“洲儿没了这药,怕是真的活不下去!”
秦老夫人蹙眉,淡淡反问一句,“难道有了药,他就能活了吗?”
赵淑涵愣了一下,眼泪狂涌而出,悲伤到极致显得有些呆,“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洲儿是你的长孙啊!”
秦老夫人一叹,说了一句更令赵淑涵绝望的话,“我还有隋之。”
“欺负人,娘你欺负人!”赵淑涵抓着秦老夫人的裤腿,异常激动。
“干娘!”陆青莲难受地拉着她。
秦越佐痛苦地捶着脑袋,小小一瓶药,足够让他们认清楚,血脉相连的亲人又如何,该翻脸的时候还是要翻脸。
“越佐,娘,过来。”
孱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众人看过去,是秦越洲醒了,人病恹恹地坐在那里,眸低有些微红,不知道听了多少,看了多少。
若换以前,他们定然已经赔罪,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赵淑涵哭啼回到大儿子身边,满是歉意,“是为娘无用,救不了你!”
秦越佐愧疚,“大哥,对不起!”
陆青莲无助抹着眼泪,“越洲哥……”
秦老夫人看了过去,“越洲,你别怪祖母,这种情况下,最优选择是你三叔。”
“最优选择?”秦越洲轻嗤,脸色惨白。
“越洲侄儿。”秦三老爷装模作样起来,“你也别怪三叔心狠,这药,三叔真不能让给你,不过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三房一定会庇护你们大房。”
“庇护?”秦越洲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轻笑了起来,许是起伏太大,牵扯到伤口,他连咳了好几下。
待他止住喉咙的痒意后,脸渐渐冷了下来,“越佐,扶我过去。”
秦越佐用力擦掉眼角的湿润,将秦越洲扶了过去。
兄弟二人来到秦老夫人跟前。
秦三老爷嘲讽地看着秦越洲已经动不了的左小腿,假惺惺道:“越洲侄儿,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你又何必走过来折腾自己,就剩下一条腿能走了,还不懂珍惜。”
秦越佐心肝直冒烟,恨不得杀了秦三胖。
秦越洲浅浅勾唇,目光淡漠地凝睇秦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