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佐听出了酸味来,他蹲下,“你别把青莲的话放在心上,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父母就走了,她还挺可怜的。”
“她父母又不是我带走的,她可怜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漓撇嘴,半点面子都不给。
秦越佐被怼得一愣一愣。
苏漓依然没放过他,“她单纯就是白长了一双眼,没长脑子,除了一张嘴会哔哔,她能干点啥……”
眼见她停不下来,秦越佐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那个药里有毒?”
“闻出来的。”挖出一个比拳头还要大的竹笋,苏漓丢到一边,转身到别处继续找竹笋。
秦越佐跟在她屁股后面,有些惊讶,“你会医术?”
“不行吗?”脚下踩到凸起的小鼓包,苏漓举起菜刀砍着小笋尖的周围,松一松土,好挖些。
秦越佐沉默了,他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苏漓会医术。
而且,秦隋之也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件事。
“不是不行,只是,我从来没听别人说过你会医术。”他想什么便说什么,没有把苏漓当外人。
苏漓砍竹笋的动作一顿,“我以前还听说你长了三只眼睛。”
秦越佐:“……”
又被怼了,他另寻了一个话题,“你觉得会是谁给我大哥下的毒?”
“谁给你的药,那就是谁下的毒呗,幕后指使人,基本上可能是与你哥结过仇的人。”苏漓直言。
秦越佐犯愁了,“药是副队官爷陈大年给的,但是,这药是他从领队官爷周正良手里要来的,期间,药还经过一个小官差手里传送。”
牵扯进来的人有些多,一时间他无法判断是谁下的毒。
究竟是谁想对他兄长赶尽杀绝?
以他兄长现在的伤势,能不能活到明日还是一个未知数,为何暗中之人如此焦急对他兄长动手?
忽然间,秦越佐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有种活在别人的监视下,小命随时难保。
竹林间“莎莎”声作响,两人静默了一会。
苏漓道:“等到夜里,那下毒之人应该会出现。”
“你怎么确定他会出现?”
“验收下毒成果啊,都这么急着下毒了,他背后之人肯定是急着想知道成没成功。”苏漓鄙夷地斜了他一眼。
秦越佐想想也是,一时间,他有点紧张了,“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睡觉。”
“睡觉???”
“对,睡觉,假装不知道药里有毒,这样的话才不会打草惊蛇,能更快揪出幕后指使。”
秦越佐还是有点担心,“我觉得他今晚应该不会出来验收成果,刚才我们分家闹的动静太大,可能早就打草惊蛇。”
“你想多了。”苏漓哼笑,“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谁有空搭理你们家,别太自恋了,你们秦家现在是阶下囚,而不是曾经人人景仰的秦王府。”
话虽说得难听,却很在理。
秦越佐有被戳到心窝窝,一日之间,人生的落差太大了。
挖笋累了,苏漓把菜刀丢给秦越佐,指挥他来干活。
秦越佐闷着脸,用着疑似王府的菜刀狂砍竹笋,不解道:“挖这东西来做什么?”
“当然是吃啊。”
秦越佐拿着刚挖出来的竹笋,一脸离谱地问,“你确定这硬邦邦的东西能吃?”
“这是竹笋,怎么就不能吃了?”苏漓回以一记反问。
“你说什么?这是竹笋?你确定?竹笋原来是长这样啊!”
从未吃过苦头的秦家二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竹笋长的模样,以前他只吃过炒好的竹笋。
想到竹笋爆炒肉片的滋味,他忍不住流口水了,神经紧绷了一天,一放松下来,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饥肠饿肚。
俯视连竹笋都认不出来的秦越佐,苏漓怜悯地摸了摸他脑袋,像在摸自己曾经养过的二哈。
“流放路途遥远,缺吃少喝是迟早的事,你连竹笋都不认识,这以后的日子,难喽。”
秦越佐郁闷道:“那些官爷会负责我们的口粮,根本无需我们去找食物。”
看着秦家二少爷天真的模样,苏漓摇了摇头,没再多费口舌解释,只坐等秦二少爷的打脸。
挖了有三四十个竹笋,苏漓偷偷丢了十来个进空间里,剩下来的二十多个,她让秦越佐帮忙拿着。
两人来到小溪边,苏漓教秦越佐怎么剥竹笋,她则在石头上打磨平准备用来装水喝的竹筒。
竹筒的边边角角都有倒刺,为不被割伤嘴巴,她要把边边角角磨平了。
弄好竹筒,剥好竹笋,两人才回到休息处。
见到他们二人归来,赵淑涵一喜,“你们回来了。”
秦越佐应了一声,将竹笋放在干净的石头上,苏漓在一边准备生火。
想把竹笋烤了,做为接下来的吃食。
虽然她空间里有不少食物,但以目前的情况,不适合拿出来,而且,她不想秦越佐等人过得太舒服,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得适应当下的环境才是长久之策。
守在秦越洲身边的陆青莲一见到苏漓,整个人全身心的戒备起来,见苏漓没有要过来,她松口气同时还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那心机女最好一辈子都不要靠近她的越洲哥!
秦越洲昏昏沉沉,并不知道几人的情况。
在苏漓生好火,将竹笋丢火里烤时,几个官差拿着黑乎乎的窝窝头过来分,一人一个干黑窝头,是今天的晚饭。
吃惯山珍海味的秦家二房三房等人,立马哀怨连连。
秦二老爷:“官爷,这玩意怎么吃啊?”
秦二夫人:“这、这么黑的东西,是用屎捏的吧!”
秦老夫人:“官爷,我人老了,牙口咬不了这么硬的东西,能换成别的不?”
秦三老爷:“这东西还是馊的,叫人如何下口!”
秦三夫人:“官爷,能不能换好一点的食物?”
苏妗妗怀里抱着蒋依柳给的包袱,拿着分来的黑窝头掉眼泪,“隋之哥哥,我不想吃这个又馊又难看的东西,谁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秦隋之也难以下口,同官差商量道:“官爷,能不能换点别的食物?比如馒头也可以。”
“他娘的,你当老子这里是客栈,随意点菜啊!”官差不善地骂咧,在空中甩了一鞭子,震慑住了众人。
另一个官差鄙夷地扫着意见诸多的几人,“想吃馒头,拿银子来换,没银子,少废话!”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银子。
苏妗妗悄悄想藏起包袱,却被眼尖的秦二夫人看到,她这才想起来苏府送来细软一事。
“妗妗,你祖母牙口不好,你快拿点银子出来换些馒头,孝敬她老人家!”
秦二夫人的话刚落下,众人目光移到她身上,苏妗妗不得不停下藏包袱的动作。
秦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浅浅咳嗽了两下催促着。
苏妗妗泪眼汪汪地看向秦隋之,“隋之哥哥,不是我不想拿出银子换食物孝敬祖母,而是、而是我娘根本没有给我银子,她把银子都放在我姐姐那个包袱里了!”
此话一出,大家的目光转落到苏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