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在用饭的空档,赵淑涵看了看正在吃烤青椒的苏漓,犹豫不决,一扭头,又看到干闺女苦苦哀求的模样。
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开口:“阿漓,你看这段日子,青莲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她一回?”
生怕儿媳妇不愿意松口,她保证道:“你放心,这次她是真心悔改认错,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有半点不敬!”
陆青莲伸长脖颈,紧张等待判决。
苏漓不急不慢吃完手中烤得软糯的青椒,语气平淡,“这事过两天再说吧。”
见儿媳妇没多大排斥,赵淑涵高兴地点头,“唉,行,你想什么时候谈这事,我们再谈。”
陆青莲误以为苏漓是故意在拿乔,她再也忍受不了地起身,愤怒道:“我算是看清你了,这段日子无论我怎么做,你都看我不顺眼,你不想原谅我就算了,我不稀罕!”
赵淑涵拧起眉头,呵斥,“青莲,你又发什么疯?”
眼瞅着事情就要解决,干闺女这时候跳出来,活脱脱自寻死路!
苏漓慢腾腾地撩起眼皮,赤裸裸地说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想要我的原谅,无非就是你肚子饿得受不了,想让我这个冤大头养你。”
“你不稀罕我的原谅,我还不乐意要你的道歉,省得吃的送出去,喂饱了你这个白眼狼还落不到好。”
“你!你!你!”陆青莲渐渐红了双眼,看着默不作声的赵淑涵,又瞥了瞥沉默的秦越洲和秦越佐,最终,她难堪地捂着脸再次跑开。
赵淑涵觉得干闺女没救了,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今天就不该张这个嘴,丢人!”
养了这么多年的干闺女,脾性养成这副自私自利模样,她愧对死去的陆家夫妇。
秦越佐冷漠地说道:“娘,我看你还是别搭理她,都成这样了她依然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要是个人,都该知道审时度势,就是装也要装得彻底。”
他满满嫌弃,“她是真的又蠢又坏!”
赵淑涵无奈叹息,“我怎能放任不管她,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干闺女。”
她央求地看向儿媳妇,“阿漓,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青莲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娘没教好,怪娘,都怪娘不好!
你就帮娘教一教她吧,哪怕是打哪怕是骂,都由你,娘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苏漓沉默片刻,“娘,这事过两天再说吧,我还有别的事。”
闻言,赵淑涵有点失落,起身去找干闺女。
婆婆离开后,苏漓扭头对秦越洲说:“我打听过了,明天流放队伍会进入沐茂之地,一个巨大丛林,要想穿过这地方,得费上十多天的功夫,在这十多天里,我们有很多机会解决陈大年。”
他们现在已经足够远离京城,接下来是要躲过所有人的耳目杀掉陈大年,且要营造出不是人为的杀害,避免后续没必要的麻烦。
显然,森林里的各种猛兽是很好的遮掩。
“杀了陈大年,还会有第二个陈大年。”秦越洲凝眸,并不想苏漓掺和进来。
“不管,先杀了再说。”苏漓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天天被这么一个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她饭都吃不利索。
秦越佐亢奋地问:“阿漓,你准备怎么做?我全程支持你,我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天天往我们这边盯梢!”
苏漓沉思了一下,“等进入沐茂之地的第一个晚上,我会用马蜂打乱队伍,到时候趁着天黑,把他杀了丢进林子里,血会引来野兽啃食,这样的话,任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陈大年有武功在身,你打不过他。”秦越洲说道,“再者,你怎么确定马蜂不会蛰到你。”
苏漓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风油精,“我有这个。”
她把风油精丢给秦越佐,“提前涂上这药,马蜂绝对会避开。”
秦越佐稀奇的研究着风油精,“这药怎么用?”
苏漓帮他扭开小盖子,“倒一点涂在皮肤上就好。”
秦越佐低头嗅了一下风油精,顿时被那股刺鼻味呛得脑子都清醒了许多,他甩甩脑袋,赶紧扭紧风油精的盖子,“这味道,实在是上头,马蜂一定不喜欢闻!”
秦越洲还是有所顾虑,“要不算了,他一个强壮男人,你一个弱女子,很容易被反杀。”
“大哥,我可以帮阿漓!”连鸡都没杀过的秦越佐跃跃欲试。
苏漓捻了捻手指,自信道:“十个陈大年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你们就别操这个心了,一切交给我。”
她嘱咐秦越佐:“你负责照顾好你娘和大哥就好。”
见苏漓没有吹牛,秦越佐选择相信她,“好,到时候我等你平安回来!”
“嗯。”苏漓颔首,拿起包袱朝一侧的灌木丛走去。
秦越洲眉宇深皱,望着苏漓远去的背影,淡声道:“越佐,到时候你跟着她一起吧。”
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想帮苏漓的忙,或是想阻止苏漓都做不到。
“那你和娘怎么办?”秦越佐忧心。
秦越洲缄默了一下,“有青莲照顾我们。”
“她?”秦越佐吐槽,“她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还照顾你和娘,大哥,你别异想天开了。”
“我说什么你照着去做就好,废什么话。”秦越洲难得语气不悦。
秦越佐摸了摸鼻尖,“哦”了一声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秦越洲气息不稳地闭上双眸养神,他若是能站得起来,又何须一个小姑娘为他去杀人!
杀掉一个又如何,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等等无穷无尽。
只要他不死,那位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苏漓来到及腰的灌木丛,打开包袱,将里面的破衣裳、硬黄馒头、馊糕点等东西全部丢掉,随意薅了几把野草塞包袱里。
明天晚上肯定会很混乱,她相信以苏妗妗的性子,一定会趁乱行事,所以,只要苏妗妗敢再送上门来,这一次,她一并解决了那只烦人的苍蝇。
苏妗妗确实还惦记着偷包袱的事,当瞧见苏漓往又黑又隐蔽的灌木丛走去,她不由得伸长脖颈。
苏漓一定又在吃包袱里的食物!
想到这一点,苏妗妗的心在滴血,仿佛苏漓吃的是她的食物。
赵淑涵这边,在一棵大树下找到哭泣的干闺女。
她恨恨地掐着陆青莲的手臂,“让你这么自私,让你这么不懂事,让你一天到晚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陆青莲没等来安慰,反而等来了一顿责备,她吃疼地捂着胳膊,“干娘,我又做错了什么,连你都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