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你拿点红蘑菇回去吃吧,赵妹妹说,这种红蘑菇女人吃了很滋补,男人吃了对身体不好,你炒的时候千万别跟其他菜一起炒,不然赵叔就不能吃了。”
苏漓抛出一句炸得赵乾乾从里到外僵硬无比的话,她怎么都想不到苏漓竟会在这时候忽然提起红蘑菇的事。
这不是要她命么!!!
赵婶常年出入山林,山上、林子里,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苏漓这句话,无疑是在打她刚才夸自己教好儿女的脸!
“我我我先回去了!”赵乾乾脚底抹油想开溜再说。
赵婶是个憋不住气和事的人,二话不说抄起椅子追了出去,嘴里还骂骂咧咧,“要死的东西,这种缺德事你都干得出来,亏得我和你爹心疼你,对你做什么事都百般纵容,现在看来,我们之前做错了!”
红蘑菇有毒,吃了会腹泻,自家闺女这么蒙骗人家小妮子,这是把人家往死里坑!
万一吃死了人,就是赔上全家性命都弥补不了。
越想越恨,赵婶拎起椅子朝跑在前头的赵乾乾砸去。
“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赵乾乾嘴上求饶,脚下跑得飞快,慌乱中没留意到门槛,狠狠摔了一跤,刚巧躲过砸来的椅子。
看到赵婶大义灭亲的一幕,苏漓直“啧啧”咋舌,抓了一把瓜子追上去看戏。
赵乾乾今日所得,纯属活该。
“你知道错个屁,你要是知道错了,也不至于等小苏捅到我这里来才认错!”赵婶气个半死,坐到赵乾乾身上一阵儿往死捶。
“啊——娘,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求你别打了——呜呜——”赵乾乾双手抱住脑袋,承受着赵婶的无情拍打和爆锤。
苏漓站在院门口,边嗑着瓜子,边看着单方面输出的赵婶。
“老婆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婶打得正激烈,赵叔的声音传来,苏漓扭头看过去,原来是赵叔和秦越洲等人下山了。
他们今日进山的收成不错,猎到了三头野猪,几个人合力扛得面红耳赤。
婆娘当众教训女儿,而且还是往死里打,赵叔顾不上肩膀上的野猪,赶忙跑过去架起坐在赵乾乾身上的赵婶。
“老头子,你快放开我,今日不打死这孽畜,我实在没脸活了!”赵婶气难消,想到她在苏漓面前的夸大就脸疼得厉害。
女儿这般劣性,这让人家小苏怎么想她儿子啊!
忙碌了一整天,赵叔精疲力尽,有点拦不住爆发的赵婶。
他着急劝说,“老婆子你别发癫,闺女做错了什么事,你非要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打她?不嫌丢人吗?!”
“我的脸早就被她丢尽了!”说是这样说,赵婶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点点。
“呜呜呜~秦哥哥,快救救我!我娘要打死我,你快救救我吧!”从地上爬起来的赵乾乾朝秦越洲跑去,哭得一脸悲伤。
看着哭到秦越洲面前的赵乾乾,苏漓无趣地撇了撇嘴。
“今日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谁都救不了你!”赵婶上前就要抓人。
“秦哥哥,快救我!”赵乾乾躲到秦越洲身后。
“小秦,你快让开!”赵婶怒道。
屹立不动的秦越洲倒是想让开,偏生赵乾乾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纠缠着他。
“老婆子,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关起门来再说,大家都在看着呢!”赵叔拦着又要发疯的妻子。
赵婶喘着气,这才暂时作罢此事,她现在连直视苏漓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太太太丢人了!
赵家母女的事搞得众人多多少少有点尴尬,最后赵叔以分食野猪为由才转移了大家伙的注意力。
三头野猪全扛进了小院里,苏漓自觉走一边让他们进来。
“苏妹妹,我们分好了猪肉会帮你洗干净院子的,不用你忙活。”一个年轻男人腼腆道。
“姑娘家见血不好,苏妹妹还是回屋避避吧。”另一个个子稍微高点的男人考虑周到地说。
苏漓没说什么,径直往里屋走去,清丽身姿动人,勾得在场几个年轻人视线直往屋里瞧。
“你这家伙是不是憨,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过来见苏妹妹一面,你居然让她进屋里去!”有人不满抱怨。
“我、我这不是担心吓到她!”
“行了,都吵什么,先分肉!秦哥,你看这三头野猪肉怎么分?”
几人下意识看向沉默不发的秦越洲,狩猎陷阱是他教的,也是他带着他们猎到这三头大野猪,所以在分猪肉方面以他意见为首。
秦越洲面无表情地朝里屋走去,冷漠丢下一句话,“猪蹄全留下,其余的随便你们分。”
听了他这话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定主意。
猪蹄全是骨头,这样分的话他岂不是血亏!
“就照小秦说的来分,快分完好各自回家去,免得天黑了不安全。”赵叔出声,众人这才热火朝天分起了猪肉。
赵乾乾缩在院子的角落,偷偷抹着眼泪,纠结今晚要怎么做才能躲过赵婶。
而赵婶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反正她是没有脸留下来。
秦越洲是在房间里找到了苏漓,人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院内情况。
晚风徐徐,吹起她脸边碎发,白瓷的肤色清透红润。
露出的一节小臂白得刺眼,尤其是在深蓝布料衬托之下,显得她更白了。
“咳”秦越洲暗咳一声,故意制造出动静。
苏漓保持看着院子的姿势不变,好像没发现秦越洲的存在,又似有意忽略。
秦越洲踏步走进房间里,薄唇轻言,“不是说好你住没窗口的房间吗?怎么又过来这里?”
“那个房间太闷了。”苏漓头没有回。
秦越洲盯着她乌黑后脑勺,“赵婶和赵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她们为什么吵起来?”
苏漓眼尾瞟了他一下,“你不会去问她们么,相信赵家妹妹一定乐意告诉你原因。”
“你还在生昨晚的气吗?”秦越洲笃定地问。
“没什么值得可生气的。”苏漓轻飘飘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