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涂看向苏漓,小声问:“小夫人,你有带婚书过来吗?或者其他能证明你与秦将关系的信物?”
苏漓犹豫道,“没带婚书,信物嘛……”
她想起很久之前,秦越洲给过她一块老虎形状的金子,疑似兵符。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证明她身份。
苏漓借着衣袖遮掩,从空间里掏着那块虎形状的金子。
安涂迫不及待地盯着她掏衣袖的举动,催促:“快,小夫人,快把能证明你身份的信物拿出来砸霍昭昭那张丑陋的嘴脸上!”
霍昭昭怒目,“要是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信物,你就是细作,安涂你与细作是一起的!”
“你才是细作,你全家都是细作,谁说小夫人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信物!”安涂对苏漓非常信任,疯狂怼霍昭昭。
霍昭昭气个半死。
就在这时,苏漓拿出老虎形状的金子,平静地说:“这东西是他给我的,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不?”
安涂惊呼:“虎符!”
霍昭昭眼一瞪,厉声道:“你竟敢偷秦将的虎符,来人,拿下他们两个!”
“唰唰”的几声,士兵像洪水般现身将苏漓和安涂团团围起来,尖锐长矛直指两人。
面对如此紧张局面,苏漓很淡定地挑眉,好似被包围的不是她。
安涂很是无语:“哎,不是,怎么连我也一块拿下?!”
“如果不是你把这个细作带进来,秦将的虎符怎么可能落在她手中!”霍昭昭怒道。
“他娘的,我都说了她不是细作!”安涂暴躁。
“既然她不是细作,为何秦将的虎符在她手中?总不能是秦将送给她的吧,你觉得这话可信么!”霍昭昭厉色。
“这、这……”安涂哑然,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以秦将的谨慎性子,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由别人。
在这一刻,安涂有些动摇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听着两人的争执,苏漓哭笑不得:“这东西确实是他给我的。”
但不是白送,这是她自己挣来的,她那里还有秦越洲欠她黄金的小账本。
“妖女,少迷惑人,安涂这蠢货入了你的圈套,我可不像他这么没脑上你的当!”霍昭昭横眉竖眼。
被骂蠢货的安涂不高兴了,也很快想到辩驳的话,“进来军营的这一路小夫人一直跟我在一起,期间我们没有分开过,她不可能有机会去盗取兵符!”
小夫人没机会盗取兵符,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是秦将亲自把兵符送了出去!
想到这里,安涂心中直咋舌,暗暗感慨,秦将当真是欢喜极小夫人,连能号令十万兵马的兵符都送出去。
“安涂,我不信你,我现在怀疑你跟这个妖女是一伙的!”霍昭昭坚定苏漓就是敌军细作。
“哎,你这家伙怎么油盐不进啊!”安涂又气又无奈,有种不是在跟人对线的感觉。
苏漓扯了扯还想继续说的安涂,直白道:“她是打定主意不让我见秦越洲,你就是说破喉咙她也不会让我进去。”
霍昭昭高高昂起头颅,“秦将命系东明江山,不是你这种小人想见就能,而且如今秦将身负重伤,作为他的医女,我有责任保护他!”
一番话说得凛然正气,其中有没有私心只有霍昭昭自己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把你们全打倒再进去见他。”苏漓收好虎符,扭了扭手腕。
他们争执了这么久,声音还不小,秦越洲迟迟不出来,想来是陷入昏迷了,她得亲眼瞧瞧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得很重。
在苏漓准备出手时,安涂担心刀剑无眼伤到她,连忙拦着。
“算了,算了小夫人,霍昭昭她的脑子是直的,不会拐弯,咱们不与她一般见识,大不了等秦将醒了,咱们再去见他。”
“不成,我现在就想见他。”苏漓捏紧拳头就要捶距离她最近的士兵。
安涂怕她受伤,一把尽量很轻地握住苏漓的手腕,低声下气地说:“哎哟,小夫人耶,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这帮不长眼的一命吧!”
目光在安涂苦哈哈又哀求的脸上转了一圈,苏漓最终叹息地放下拳头,“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揍他们。”
毕竟这些人是秦越洲手下的兵,她现在把人揍了,到时候上战场生了嫌隙不卖力打仗就不好。
见苏漓妥协,安涂大松一口气,赶忙说:“小夫人,你若信得过我安涂,那便随我走,我给你安排一个温暖的住处歇息,等秦将醒了,我再带你去见他!”
“行。”对峙一下苏漓也累了。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围住他们的士兵却寸步不让。
安涂皱眉,瞪着那些拦路士兵:“你们不认识秦将的小夫人,难道连我这个副将也不认识了吗?”
“安副将,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其中一个士兵回道。
安涂回首看向霍昭昭,脸色很差:“霍昭昭,你几个意思?”
霍昭昭冷道:“你们一个身份不明,还盗取虎符,一个疑似协助细作行盗窃之事,作为军营的一份子,我怎么能随随便便放你们离开!”
她下令:“将他们拿下押到牢里!”
“你敢!”安涂喝声。
霍昭昭不惧他,“拿下他们!”
众士兵听命,准备要动手拿人。
要换以前,安涂大不了就跟这群人打起来,只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细皮嫩肉的苏漓,他唯恐伤到小夫人,只能束手就擒。
“行行行,我们去牢里,别动手,都别动手,伤到小夫人我让你们好看!”
包围的士兵见安涂没动手的打算,这才停止手中动作。
苏漓不满意了,“我不住牢里。”
“就一小会而已!”安涂在她耳边窃窃私语,“我跟牢里的兄弟很熟,我们去转一圈,很快就能出来了!”
看安涂不像开玩笑,苏漓很为难地点了点头,“行吧。”
两人随押送的士兵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霍昭昭威胁的声音。
“站住,先把虎符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尝尝剥皮的滋味!”
苏漓拳头紧了,扭头对安涂说:“她太嚣张了,我想打她一顿。”
安涂看着苏漓小胳膊小腿的模样,轻声细语地说:“看在她脑子不正常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
苏漓迟疑了一下,“那虎符……”
“给她,她可信。”安涂道。
行吧!
苏漓皱了皱鼻子,头也不回,稍微使劲将虎符往后抛去,像在丢什么垃圾一样。
安涂张大嘴,瞪圆眼。
天奶,这可是能号令十万大军的虎符,就这么被小夫人随意丢出去了。
安涂的视线紧紧追逐虎符,直到虎符砸中霍昭昭的鼻子,发出一记很清晰的“咔吧”响。
霍昭昭捂住鼻子惨叫,安涂赶紧抓着苏漓的手,快步朝牢房的方向跑去。
不好,小夫人闯祸了!
免得霍昭昭又找他们麻烦,先溜为妙!
就这样,苏漓和安涂被分开关入牢里,两人隔着一堵墙。
一入牢里,安涂就发挥他的人脉,结果他说到口干舌燥,看守牢房的士兵说什么都不肯放他们俩出去。
苏漓拉着脸:“说好只是走一圈,结果真被关起来了。”
安涂抱歉地笑了笑,“谁知道霍昭昭那娘们还留有这一手,摆明是针对小夫人、不是,不是,摆明是针对我!”
“你别替她打马虎眼,她就是在针对我。”苏漓也折腾累了,坐到还算干净的干草上。
打从霍昭昭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能感觉到那女人对她的莫名其妙敌意。
她跟那女的无冤无仇,对方却无缘无故针对她,多半是因为秦越洲。
安涂趴在牢门前,非常不舒服地斜着眼,试图观察苏漓的脸色,奈何两个牢房相隔,他只能看到关着苏漓牢房的木围栏,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安涂小心翼翼地说,“那霍昭昭就是有病,见不得有人比她好看,她会针对小夫人你也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少骗我了,她是因为秦越洲才针对我,她是不是喜欢秦越洲?”苏漓舒舒服服地躺到干草上,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累的够呛,她也懒得再越狱找地方休息。
安涂沉默了。
没听到动静,苏漓喊声:“装死没用,你回答我是或不是。”
安涂找了块地坐了下来,思索片刻,说道:“她一厢情愿,秦将从来没有给过她眼神。”
军营里每个弟兄都知道这事,更是清楚秦越洲对霍昭昭压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我不信。”苏漓道。
安涂生怕苏漓误会秦越洲,焦急道:“小夫人为何不信?要是秦将对她有意,早就迎娶回去了,而不是娶小夫人你,当初要不是陛下赐婚太仓促,又出了秦将莫名其妙谋反一事,我们早就回京城吃你和秦将的喜酒了!”
秦家被逐出京城一事他们有所耳闻,原是想带着弟兄杀回去,可军师霍意怕他们的做法坐实秦将罪名,他们只能按兵不动。
好在,秦将流放的一路有个知心贴心的小夫人陪着。
小夫人在云阳城种植红薯、救济百姓、治疗瘟疫等等之事他们都听说了,众弟兄对这位素面谋生的小夫人是非常敬佩,更是期待有朝一日能见上一面。
能被秦将欢喜的女子,定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这些敬佩和期待见面除了霍昭昭那个有病的女人之外。
安涂的话在理,苏漓没有胡搅蛮缠,而是问了别的事,“你们秦将经常提起我吗?”
“这倒是没有。”安涂嘿嘿笑,“不过他经常盯着你的画像发呆。”
“他怎么会有我的画像?”苏漓心里一甜,细算一下时间,她跟秦越洲快有半年没见过面了。
他看着她画像时都在想什么?
“当然是自己画的,小夫人你不知道吧,秦将的丹青可厉害了,军营内无人能比拟,不过,小夫人你比画上美多了。”安涂不忘拍马屁。
“他自己画的?”
苏漓喃喃自语,侧躺着,一半脸贴着干草,闻着上面淡淡的味道,昏昏欲睡。
牢房里很干净,有很厚实的干草,根本冷不到,苏漓很快进入梦乡。
“小夫人?小夫人?你睡着了吗?”安涂唤了唤。
守在牢房的士兵扫了眼疑似睡着的苏漓,朝安涂竖起食指,示意他闭嘴。
安涂摸摸鼻子,暗想,小夫人的心比他大,居然这么快睡着了。
主营帐里。
“你搞什么,连安涂都抓进牢里!”霍意得知安涂被关押牢里的消息,拽着妹妹霍昭昭走出主营帐。
霍昭昭甩开兄长的手,理直气壮道:“他目无尊纪,随随便便带一个外人进军营,我不让人对他实行军令已经很留情了!”
“你是什么东西,还对他实行军令,我看你是昏了头!”霍意气道。
霍昭昭恼怒,“你否管我是什么东西,反正安涂做错了,关进牢里几天是对他的惩罚,免得他随意带人进来军营,万一是敌军细作,我们就完了!”
“你少胡说八道,安涂虽粗心大意,但绝对不是那种带细作进来的蠢人!”霍意道,“我可是听说安涂叫那带进来的姑娘为小夫人!”
“哥,你理智一点,别跟安涂一样犯蠢,除了秦将外,我们谁都没有见过那位,万一关牢里的那个是假的呢!”霍昭昭道,“光是凭她盗取虎符这一点,她铁定是假冒,我怀疑安涂已经成了敌军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虎符就是秦将给小夫人的。”霍意没好气,当时他没在场,只在其他兄弟那里听说今日发生的事,不太好判断那姑娘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将素来严谨,断不是那种随意将虎符交出去的人!那可是关系十万大军的虎符,哥,你别跟安涂一样犯傻好不好!”霍昭昭坚定自己的立场。
霍意还想辩驳,但主营帐里突然传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兄妹俩一惊,想到可能是秦越洲醒了,他们赶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