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直接抵达陈家别墅。
江暖星睡得死,陈纪年直接将她横抱而起,进了家门。
守在门口的家佣大气不敢出,毕竟刚进家门时,陈纪年便使了眼色,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吵醒了他怀里的“觉主”,必然没好果子吃。
陈纪年把江暖星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江暖星翻了个身,还在梦里吧唧嘴,仿佛世界爆炸都吵不醒她。
他倒是觉得欣慰,连续几日,江暖星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她能在他的怀里熟睡,变相说明她对他的信任。
陈纪年轻轻带上房门,他径直朝着陈从山的卧房走去,两声叩门,屋子里的陈从山应了声。
陈纪年推开房门,说道,“聊聊?”
陈从山穿着男士睡衣走出,随手挂断了他和陶宛芹的视频通话。
陈从山跟着陈纪年朝着书房走去,陈从山的心情还算不错,“刚刚宛芹来了电话,说陈墨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他们就能回国。”
陈纪年阴冷着脸,走进书房,他和陈从山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陈从山忽然想起道,“你这几天都没回家,去哪了?去找那个所谓的新婚妻子了?”
陈从山带着几分不屑,“你和她玩玩就赶紧结束吧!那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娶她你能得到什么?跟个小毛孩一样,对你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
陈纪年一脸冷漠,“那您跟陶宛芹结婚,您从她的身上得到了什么?”
陈从山神色一愣,“你……你小子……”
陈纪年不说话。
陈从山尴尬道,“当时宛芹怀了陈墨,我能怎么办!我要对陈墨负责任的,毕竟是我的孩子。”
陈纪年阴冷道,“所以,您就纵容陶宛芹伤害我的母亲,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被陶宛芹气到生病住院,是吗?按着您的说法,您从您和陶宛芹的婚姻里,最大的收获就是陈墨?”
陈从山挂不住脸,“陈年旧事就别提了!你妈也是想不开才会生病,我那会儿都说了,我不跟你妈离婚,我是非常爱你妈妈的!但是那会儿,宛芹怀了我的孩子,我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宛芹和陈墨养在外面,互不干涉。可你妈偏不听,直接把自己气进了医院!”
陈纪年是痛恨陈从山的,如若,他可以不在意他和陈从山的父子关系,他定然会用武力解决了陈从山,可他做不到,起码现在还做不到。
陈从山转移了话题,“你不在家的这两天,晚音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也不跟我顶嘴了。那你现在的意思就是,你不阻拦她和许长赢了?任由他们两人自由发展?”
陈从山自顾自想了想,表情纠结,“我实在是看不上那个许长赢,癞蛤蟆吃天鹅肉!”
陈纪年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他把陈从山叫来书房,只为一件事。
他直入主题,“组织公司员工做体检这件事,是您下的最终决定,是吗?”
陈从山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陈纪年说道,“这不像是您的做事风格。”
陈从山说道,“其实都是宛芹的意思,她好早之前就跟我说,让我弄这么一个集团福利,有利于企业文化,还能增强员工对企业的信任感和归属感。”
陈纪年冷然不屑,“除此之外呢?”
陈从山说道,“当然了,那些都是好听话,实际就是宛芹去找了算命大师,问陈墨的命数还剩多少。人家大师说了,不给看命数这种东西,没有意义,该有的一定会有,不该有的也强求不来。大师说,让宛芹多做好事多捐钱,积德行善攒福德,然后她就跟我说,既然都是做好事,那不如给自家员工做好事,免费给她们做高级体检。”
陈从山继续道,“我本来没什么想法,但是她非要积德行善啊,她说,只有功德做到位了,才能救陈墨,我就由着她去了。”
陈纪年说道,“这就是全部的理由?”
陈从山理所当然,“对啊,不然呢?我费力不讨好花那么多钱,就是为了给陈墨积德,当然了,也给你和晚音积累福报。”
陈纪年从头到尾观察陈从山的表情,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觉得父亲没有说谎。父亲应该并不知晓陶宛芹的真实意图,那些隐藏在所谓的“积德行善”美好面具下的丑陋嘴脸,被“功德”二字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陈纪年起身道,“休息吧。”
陈从山急忙道,“儿子,如果这次陈墨平安回来了,你答应我,不要再跟你弟弟过不去。以后我和宛芹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最后陪在你身边的,还是你的弟弟和妹妹,你们要互相帮扶。”
陈纪年未接话,他不想争吵。
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暖星忙得不可开交,学校、集团、医院,三头跑。
她每天都会去医院陪床,而每一次,都是孙金子守在姐姐的病房门口。
江暖星好几次主动跟孙金子搭话,孙金子不善言谈,总是刚说两句就把天给聊死了。
江暖星觉得孙金子的性格很古怪,这样的人能在陈纪年的身边忠心耿耿,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一个陈纪年,一个孙金子,一个话不多说点到为止,一个想要说话却说不明白,怪不得孙金子只能当杀手,废话少言,干就完了!
相比之下,韩知远就是个话痨。
江暖星常常想,若是哪天,把这三个男人关在一间房子里,怕是会闹开锅。
江暖星照例带着饭盒来了医院,饭盒是带给孙金子的。
孙金子跟随江暖星进了屋,坐在餐桌旁准备用餐。
江暖星一边给姐姐擦手擦脸,一边说道,“金子,我看你上次把我做的牛腩土豆都吃光了,这次我做了双人份,半夜你要是饿了,就拿电磁炉里热一热,拌着米饭吃特别香。”
孙金子埋头吃饭。
江暖星继续道,“金子,最近我姐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有没有苏醒的迹象啊?”
孙金子摇头,“没有。”
江暖星回过头,一脸无奈,“你没事的时候,不要一直站在门外好吧?陈纪年的命令又不是死的,你可以在病房里坐着,可以在病房里躺着,还可以在病房里溜达,你要多关注一下我姐的状态。”
孙金子没什么耐性,“那你让陈总重新给我下发命令,陈总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江暖星抿着一嘴假笑,“杀手都这么轴吗?我只是让你多看看我姐。”
孙金子的脸色略显凝重,“男人总是盯着女人看,不太合适吧。”
江暖星喊道,“我姐她闭着眼!不太合适的前提也是男女对视不太合适!我姐又没睁开眼!”
江暖星算是领教了孙金子的“不会聊天”,三句之内,必然把天给聊死!
孙金子妥协,“行,那我多看看她。”
孙金子端着饭盒,站到江小慧的病床边,他直勾勾地看着昏迷中的江小慧,一边吃饭,一边盯着看。
江暖星恨不得一拳打翻他手里的饭盒,“不是现在看!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