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音叫来家佣做晚餐,她一个人坐去了大厅沙发,她拿出手机,给崔天弈发去信息,诉着苦,“现在家里彻底乱套了,暖星刚刚来大宅了,她说她准备在这里常住,一直住到把陈墨轰走为止。我现在特别乱,我一直以为陈墨对我哥,是真心实意的。”
崔天弈回复道,“现在陶宛芹入狱,陈墨的风评也跟着变差,陈墨和陈纪年的割裂是势在必行的。其实也不奇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金钱利益面前,几乎没有人能守得住初心。所以我觉得,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你选择站在哪一边。按着你跟我形容的去看,我觉得陈纪年的身体可能撑不过今年了,他越是昏迷不醒,越意味着新的陈氏集团会易主,你真的相信江暖星有继承家业的能力吗?我不信。江暖星的弟弟江成骏,在我这里工作,江成骏就是个市井平民,他的姐姐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江暖星能跟陈纪年结婚,完全就是她运气好。”
陈晚音不安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我听不明白……”
崔天弈直白道,“争家产,这个时候你必须站出来,也必须频繁地在公司现身,参与公司的事务。要么,你跟陈墨统一战线,要么,你跟江暖星统一战线。就看哪边对你有利。我猜陈墨最后一定会联合公司高层去针对江暖星,直接把江暖星架空,毕竟她没有掌管整个陈氏的能力。这时候你就要想好,你要从谁的手里分到股份和资产,是跟陈墨谈判,还是跟江暖星谈判。”
陈晚音倒吸凉气,她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去参与商战和争夺,她没有那个胆量。虽然,崔天弈并不知晓陈纪年假装昏迷一事,但崔天弈所言的这些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什么都不争,她就什么都得不到。此前父亲留下的遗嘱,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她玩不过陶宛芹,就要做陶宛芹的手下败将。
陈晚音正犹豫,崔天弈说道,“我今晚帮你捋顺思路,你不能一直这样保持沉默,那是陈氏集团,百亿千亿的存在,你不能不去争取。”
陈晚音混沌着,“好……”
陈晚音心里迷茫着,不过,她的确是想听听崔天弈的想法,即便她对陈纪年有着十足的信心和把握,但崔天弈的顾虑也是对的,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夜里开餐,餐厅里只有江暖星和陈晚音两个人。
陈墨迟迟不下楼,任凭家佣怎么敲门去叫,都没用。
江暖星大口吃饭,并吩咐家佣,单独弄个餐盘,给陈墨备一份饭菜,她一会儿亲自送上去!
江暖星吃饱喝足,她端起餐盘,上了楼。
站到房间门口,她隔着门,冲着屋子里的陈墨大声道,“屋里的那个,瞧见没,我江暖星以德报怨来啦!虽然你是个谋杀亲哥的反派人物,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吃饱了才能好好地跟我赎罪,你说是不是。”
屋子里没声音。
江暖星继续道,“你不会是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愧疚心加重,准备自我了断吧?哎哟,不至于不至于的啊,不就是联合自己的妈,想要谋杀亲哥吗!不就是故意派女人去挑拨我和你哥之间的关系吗!不就是鬼迷心窍贪图钱财,想要谋财害命吗!哎呦,多大点事啊!最多也就是坐牢二十年,不严重的哈!”
说完这些阴阳怪气的鬼话,屋子里的陈墨,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陈墨的手里握着钢笔,要不是他还控制得住,这会儿,他一定会把手中的这支钢笔,狠狠扎进江暖星的眼睛里!
江暖星端着餐盘,笑了笑,“吃饭了乖弟弟。”
陈墨不接。
江暖星直接把餐盘推到陈墨的身前,她愣是硬生生地借用餐盘的力量,把陈墨推进了屋,连同她一起,也跟着进了屋。
江暖星快速扫视屋子里的构造,随即,她的目光落回到陈墨的身上,“你之前就是在这里,密谋你谋财害命大计划的?”
陈墨眼睛都绿了,火气闷在心口,闷在嘴边,闷在鼻息处,他就快疯了。
江暖星笑着道,“瞧你气的,瞧你装的,生气就喊出来嘛,要不你打我两下?”
陈墨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抓着钢笔的那只手,倏然抬起,朝着江暖星的脸部就要扎过去,他整个人瞬间变得狰狞,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伪装。
连他自己都意外,他那么能忍耐能承受痛苦的一个人,会因为江暖星的这张烂嘴,失了控!
就在钢笔笔尖即将扎进江暖星的眼睛时,江暖星丝毫不慌,更没有闪躲,她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挺好,用一只眼睛,换你和你母亲在监狱里团聚。”
陈墨当即忍住了,笔尖停留在半空,就差一厘米,他就酿下大错。
江暖星冲着陈墨嘲讽一笑,“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真以为陶宛芹把所有的罪责都担下了,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倒是料定了我们的手里没有你切实伤害陈纪年的证据,可你也别太自信了,你长久以来控制在身边的于紫妍,不也还是背叛你了吗!”
激将一刻,陈墨终于强忍不住,他冲着江暖星嘶吼崩溃,眼眶涨红,如似一头被放出铁笼的猛鬼野兽,“江暖星!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你一定会被我折磨而死!”
江暖星笑了,她大笑不止,“你看啊陈墨!你现在的样子,才是你真正的样子!过去的那些年,你装的多累啊,真是辛苦你了呢!”
江暖星故意刺激陈墨,她故意装的云淡风轻,其实她心里怕极了,她哪里见过像陈墨这样的怪物,用怪物去形容陈墨,都太过轻飘飘了。
房间门口,闻声而来的陈晚音,目睹了陈墨发疯的场景,她惊悚地看着屋子里的陈墨,她感觉很陌生很恐惧,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陈墨。
江暖星把餐盘放到一边,笑着说道,“好好吃饭,我特意给你泡了一杯菊花茶,就猜到你会火气大,喝点菊花茶,降降火气,也降降你遮掩不住的贪欲。”
说罢,江暖星转身走出房间,她扯过陈晚音的手腕,小声道,“你给孙金子打电话,让他增派几个人,守在我们这里,我刚刚都快吓尿裤子了!”
陈晚音并排在江暖星的身边,表情恍惚,“陈墨……还是以前的那个陈墨吗?我好像不认识他了。”
两人下了楼梯,江暖星小声道,“你们就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