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茜和雷奕鸿两个人这些日子收了不少货只出了一小部分做周转资金,剩下的都留着呢。
展览会一结束,俩人连夜买票去了省城。
去省城卖物资要比在来宾市价格高不少,特别是皮草。
很多来宾市的倒爷都卖到省城去。
这是他们前些天在街上带着毛国旅行团欠欠时,从一个倒爷嘴里得知的。
这次没买到卧铺票,好歹有个硬座。
一上火车童小茜就呵欠连天,这半个月每天没有睡觉超过五个小时的。
坐在椅子上她就靠着旁边的火车壁上睡着了。
雷奕鸿也累,本来身体刚恢复,这回又掉秤了。
但是看到童小茜努力的样子他不敢停。
俩人这些日子说过的话很少,不是不想说,是累到不想说话。
白天跟着旅行团不停地说,下了班只想赶紧洗洗睡觉,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就赶去上货。
和连轴转差不多。
雷奕鸿看见熟睡的童小茜,拿出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
现在别看已经马上七月份了,东北的一早一晚还有些凉。
特别是火车上,有开着窗的,到了后半夜不盖被子会很冷。
雷奕鸿将盖好的衣服给她掖了掖,刚想拿开手,没想到手腕猛地被抓住,原本已经睡熟的童小茜正瞪着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雷奕鸿赶紧安抚她,“是我,怕你冷……”
童小茜像是刚看清是他一样,喃喃地说了一声“谢谢”倒头又睡过去。
雷奕鸿长舒一口气。
晚一步手腕就得脱臼!
他靠着椅背合上眼睛困意立刻袭来。
车上这八个多小时竟然是两个人这些天来睡得最久的一觉。
童小茜迷糊中就听见有人吆喝着,“到站了到站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两双腿在对面晃悠着走出座椅,而她身下还一双腿。
动动身子,觉得像是背了个麻袋,腰酸背痛,等着回神才发现她趴在雷奕鸿的腿上睡着了,而雷奕鸿趴在她背上睡的。
啥时候睡成这样的不知道。
雷奕鸿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是趴在童小茜背上,身下的人已经醒了还在鼓涌着要挣扎起来。
他赶紧伸手要把人扶起,就听见一声吼,“别动!”
童小茜扶着腰慢慢直起身,感觉肩膀、腰背一阵酸麻,都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她起来时拄了雷奕鸿大腿一下,引来一阵吸溜声。
“我腿麻了……”雷奕鸿的腿现在麻的一动一激灵,跟针扎一样,好像血液刚刚开始回流。
俩人缓了好半天才能行动自如,多亏是终点站,不然的话得坐过站。
相互看一眼又都转过脸。
谁也别说谁占便宜,都睡蒙圈了。
俩人懒洋洋的下了车,随着人流出站。
先找地方吃早餐,再坐车去一家道外的街道。
俩人没力气折腾公交了,直接打出租车去。
这里只收购皮草。
现在全国各地的皮草生意还没有形成规模,也没有那么多有钱人穿皮草。
东北天气寒冷,貂皮大衣又能彰显身份,所以就成了土大款们的标配。
一件上等的貂皮大衣能卖到三四万,真真的有钱人才能穿得起。
现在有人已经借着和毛国的边贸往来经营起了皮草生意。
比如说东北虎皮草的老板。
两个人这次收了不少皮草。
最多的就是狐狸围脖。
在国内高档店或者商场里能卖到一千多。
之前童小茜在来宾市的贸易公司一整条狐狸皮才卖了两百多是有点亏的,但是来宾市也就能给到那个价格了。
两个人费了点劲才找到那家收购皮草的院子。
黑色大铁门上除了一个门牌号啥特殊标记也没有。
推开里面就别有洞天了。
像是一个小型的加工作坊,他们把收购来的皮草翻新加工再当新的售出。
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他们,“啥事?卖皮草啊?”
两个人点点头,中年男人把他们领进一间屋子,里面的灯光非常亮堂。
他又随口问着,“你们哪的啊?”
“来宾的。”
他点着头,“把东西都拿出来吧。”
两个人把带来的皮草全部放到一张大桌子上。
童小茜的是两件貂皮大衣,二十五条狐狸围脖、十六张狐狸皮,九顶貂毛帽子。
中年男人挨个看着,有些还拿到院子里看,自然光看的是最准确的。
看的方法和雷奕鸿差不多。
“整张的三百五,这些围脖两百六,貂毛帽子一个三百,两件裘皮大衣一万五,这样吧,一共给你三万!”
他刚要再拿起雷奕鸿的看,结果俩人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的收进编织袋里背起来就走。
“哎哎,你们卖不卖了?”
雷奕鸿看着他笑了,“既然老板这么不实在我们还是换家问吧。”
中年男人急了,“我怎么不实在了?”
雷奕鸿打开童小茜的袋子,找出那件貂皮大衣,“就拿这个大衣来说,你们翻新的价格两三百块钱够了吧?就能至少卖到三万,如果保留上面的这个意国的标和里布,就能让价格再上个档次。”
“还有这个银狐的狐皮,毛色漂亮,光滑厚实……”他把银狐皮举起来用手倒着摸了一下,“这个毛针和底绒是什么成色别告诉我你不识货,加个里布放到店里最起码能卖到一千五六!”
中年男人没想到遇到个懂行的,一时间有点噎。
但是他出的这个价格可比来宾市高多了。
两个人还是坚持要走,里边屋传出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一大早上吵吵吧嚷的嘎哈呢?”
一个长得又高又壮的男人睡眼惺忪的走出来,脖子上挂着个金链子,还镶了颗金牙。
中年男人赶紧走过去,“磊哥!两个卖皮草的,嫌我给的价格低,正在这掰扯呢!”
他又凑到那个叫磊哥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
磊哥挑着眉毛看着两个人,“把皮草拿过来我看看。”
两个人又把皮草掏出来。
磊哥边看看问,“你们在来宾市做欠欠生意?”
两个人点点头。
他又看看两个人笑了笑,“别看我们卖的价格高,那也是赔钱赚呦呵,人工、店面都要钱。”
嗯,每个商家都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