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的动作一僵,伸手摸了摸红包的大小和厚度,又一本正经地看了她一眼,“年轻人忙我是理解的……不过你这个女同志下次可不能这么干了,这次我就帮你的忙了,你先去把学费交了,我尽快给你安排人考试。”
“好嘞!”童小茜痛快应着跑去交钱。
等着她一走,教练偷摸地把红包打开,里面躺着两张老人头。
和他估算的差不多。
学费和他没关系,红包可是自己的。
童小茜确实没时间考驾照,不过没穿过来以前她拿的是小车证,有时间她得来练练大卡车怎么开。
雷奕鸿又倒了两天货赚点钱也买了驾照。
没驾照搞辆车都没法开回来。
两个人又干了十来天,程俊生开始派两个人跟出国团了。
现在来宾市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俄语学习班,也有很多会俄语的人跑到来宾市找工作。
旅行社的导游又招上来好几个。
现在出国的团也多了。
两个人第一次跟的是一日团,也算是实习,一共五十个人,跟着李强一起。
早上六点钟就集合,出发前,程俊生千叮咛万嘱托,千万别丢人。
字面意思,把游客都看住了。
毛国的人来了不会脱团,不会想要黑在华国。
但是华国跟团出去的就不保准了。
黑在外国的特别多,在世界上的国际旅行团里都是出了名的。
出境前,海关人员开始检查护照和国际健康证。
没办理国际健康证不能上车,这方面很严格。
旅行团里的人都提前办理了。
很简单,抽个血,量个血压就发给一个《国际旅行健康证明书》。
上车以后,一个年轻旅客拍着自己的胸脯小声说:“吓死我了,我带了好几瓶二锅头,以为他们会检查呢。”
按照规定只允许带两瓶,实际上行李连看都没看。
都知道去毛国是干啥的。
刚才检查的时候他吓得两腿直哆嗦,第一次出国胆子小。
跟着旅行团的大多都是新倒爷去探路的,或者做的时间不长的,经常倒货的人都会利用别的途径出去,能在毛国待的时间长点。
每个人都没空着手,带点货去试试。
雷奕鸿和童小茜也一样。
走的是公路出境,现在的国门还是那个贸易区的挡杆。
每天的货车、大巴都是经由这条路出境。
第二代国门正在修建中。
进入毛国境内的边防检查站时,对于行李检查的也很松懈。
最严的是所携带的外汇。
毛国出入境时对外汇的管制非常严格。
所申报的外汇数量必须如实填写,申报税单,写明来源,还要检查。
假如跟申报的不符合就会全部没收。
往来做生意的那些华人倒爷没少被没收。
但是对于他们本国的人却相对宽松。
童小茜身上的卢币还是跟交换团的人换的,一共282卢币,再加上几十块钱的人民币。
这是她想给海关看的,要是真想藏累死他们也找不到。
毛国的边检慢到大家想揍人,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像是慢镜头,两个多小时才完事,据说这还算快的。
李强在车上给游客们讲解着,“出入境不允许拍照,大家把自己的相机都收起来,我们即将到达的城市是戈城,这是离来宾市口岸最近的小城……”
俩人这次来也算是实习,要学会怎么说。
现在两国的公路还是黄沙土路,大巴车行驶在路上有些颠簸。
对于第一次走出国门的人来说却十分新鲜。
公路两旁群山环抱,景色很美,有人遗憾不能拍照。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戈城,现在的戈城完全是个小乡村。
李强给大家讲着,“这里用电几乎是免费,别看像农村,但是人的素质很高,大家到了公共场合千万不要大声喧哗,一定要排队,不然的话你们很可能会尝到战斗民族的拳头!”
到了戈城就要换乘毛国的大巴,华国的游客还没下车,大巴车就被一群毛国人围住了,嘴里都喊着“欠欠”。
李强又嘱咐大家一句,“这边的欠欠有的是拿卢布,有的是易货,和我们在来宾市不一样。卢币换到手以后尽量在毛国境内花掉。”
现在大家都知道卢币贬值了,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接着贬,花掉是最好的选择。
再一个很容易被海关没收,虽然知道华国人过来当倒爷卖货得来的钱。
但是申报时却很难将这笔钱合法化,因为不是正当职业和合法经营。
那个带酒的年轻人兴奋地拿出一瓶二锅头,打开窗子还没等吆喝,酒就被抢走了,紧接着手里又被塞了一把钱。
他一脸懵逼地拿着钱数了数,“这是多少钱?我亏了还是赚了?”
李强拍拍他,“赚了,一百卢币,按照现在的汇率相当于十八块钱。有时候他们觉得语言不通,无法交流,所以就会采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看好了就直接交换,但是也不会让你们亏了的。”
年轻人乐得前仰后合的,“两块五买的二锅头,转手就卖十八块!”
车上的人也不急着下车了,都挤到窗子前,拿出随身带来的衣服垂到车窗外,像彩旗一样随风飘荡着。
整个大巴车的车窗外就像是货架子。
文明一点的毛国人会拿着东西问你换不换,粗鲁的看好哪个直接塞给你一样东西拿着就走。
但是基本都是物超所值,没有亏的。
童小茜和雷奕鸿虽然听说过,但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站台交易。
俩人用俄语像报菜名一样数着自己都有什么货,车下的毛国人一听懂俄语,一下兴奋了,全都围到俩人的窗子下面。
“有牙膏吗?我用蜂蜜交换!”
“有旅游鞋吗?我用相机交换!”
……
毛国的大巴车和导游已经到了,但是完全挤不进来,里面的人也下不去。
李强喊着,“大家先排队下车,下了车交易更方便。”
童小茜用一双旅游鞋换了两个照相机。
就听见旁边的那个小伙子喊了,“你这啥玩意儿拿来交换?驴粪蛋子啊?no欠欠!”
他推着那个毛国人离开,嫌他挡着后面的人了。
和他交换的那个毛国人急着解释,“是牛结石!牛,哞!”
还特意在头上比划了两个牛角。
俩人是鸡同鸭讲,谁也听不懂对方说的什么。
但是毛国人比划的牛角看懂了。
年轻人直接翻了个白眼,“牛的粑粑蛋子也不要啊!”
童小茜赶紧用俄语喊着,“过来,我和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