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奕鸿要了一壶开水,将上来的碗筷烫了烫,甚至淡定的挥了挥手赶走苍蝇。
童小茜小声说:“雷大少爷现在越来越接地气了。”
雷奕鸿看她一眼,“何止接地气,都快接地府了。”
这种路边摊他之前是打死都不会来的。
他把烫完的碗筷放到童小茜面前,又分了一份给雷奕远,雷奕远嘴巴都张大了,这待遇不赖啊!
雷奕鸿看看他,“今晚别把事办砸了。”
“你放心吧,肯定不会!”雷奕远又朝旁边挑挑眉毛。
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蹲在椅子上吃羊肉串喝着白酒。
正是陈大懒。
雷奕鸿挡住童小茜的视线,“别看,该吃不下去了。”
仅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看着恶心。
要是手里有点钱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呢!
雷奕远抻着脖子看了看,“一看这老家伙就不行,还点了俩羊腰子,一会儿肯定要去洗头房。”
还真让他猜对了,陈大懒吃完十个羊肉串,俩腰子外加一盘花生米,拎着剩下的小半瓶白酒摇摇晃晃地朝勾子街走去,转身进了一家洗头房。
雷奕鸿说了句,“快点吃,搞不好他一会儿就得出来。”
陈大懒就是个酒囊饭袋,确实得快点。
三个人赶紧吃完结账。
雷奕鸿骑上摩托,童小茜坐在后面。
雷奕远特意借了一辆比较旧的幸福125,把牌照卸下去,戴上头盔慢悠悠地骑到那家洗头房门口。
等了也就十多分钟陈大懒就出来了。
他在心里嘟囔一句,“还真快!”
“坐摩托车不?”他赶紧问了一句。
陈大懒拿着酒瓶子喝了一口,“这车真他妈破!”
雷奕远忍不住怼了一句,“嫌破打出租车啊?”
陈大懒翻了他一眼,又踹了摩托车一脚,“你走不走?!”
“走!”
“到陈家村多少钱?”
“两块!”
陈大懒伸出食指点了点,“我就给你一块!我还要攒钱娶新媳妇呢!”
“行行,走吧!”就是不给钱雷奕远也得拉着他。
还娶媳妇呢,过了今晚还不知道啥样呢!
陈大懒一上来顿时一股酒臭味夹杂着汗臭和头油味袭来,没把他整吐了!
怪不得鸿哥不拉他呢!
上当了!
他拉着陈大懒出了勾子街,路过雷奕鸿的身边按了两下喇叭。
雷奕鸿和童小茜也戴了头盔。
还特意穿了身假阿迪。
两个人远远地跟着雷奕远。
陈大懒整个人都趴在雷奕远的身上,迷迷糊糊地还在后面抱着他摸来摸去,嘴里还嘟囔着,“小媳妇……”
雷奕远心里骂骂咧咧,真想把他薅进草丛里揍一顿。
他把陈大懒拉到陈家村下面岔路的蒿子地,又继续往里面开了一会儿,这里是一片坟丘子。
把车一停,车灯一熄,压低声音说了句,“到了!”
陈大懒醉眼迷离地看了看,“这他妈是哪?没拉到地方我可不给你钱!”
雷奕远直接回头一拳给他打倒在地上,“下去吧!”
陈大懒被打倒在地上顿时觉得脑袋懵懵的。
他揉揉眼睛看了看周围,一处处坟包,“这、这,你是谁?!”
他猛然间看见又出现两个人影在慢慢向他靠近,今天是阴历二十多,天上只有一个小月牙,到处黑漆漆的。
风一吹他的酒醒一半,立刻跪下连连磕着头,“好汉爷爷饶命,你们要是要钱我都给你们!”
童小茜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副胶皮手套戴上,两只手交叉着握了握,冲着两个人挥了挥手。
雷奕鸿拉着雷奕远转过身。
雷奕远指着陈大懒,“哥,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让嫂子自己对付陈大懒?!”
雷奕鸿立刻冲他比划了一下食指,“嘘!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要想晚上睡得香我劝你别回头。”
陈大懒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人影张开嘴就要喊救命,童小茜上前一手掐住他的下颌骨,一手扶住他的头,“咔”一声,下巴就掉了。
陈大懒惊恐地张大嘴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吓得坐在地上不停地后退着。
童小茜低下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钳住他的肘关节,顺势一拧,就听见“嘎吱”的声音传来,他的手一下子成了鸡爪手,整个小臂也转了半圈。
陈大懒疼得差点没晕过去,不停地发出“嗬嗬”声。
不信邪的雷奕远刚巧回头看到这一幕,他咬住手指不敢喊,一把抱住雷奕鸿,哆哆嗦嗦地问,“哥,这个陈大懒除了要娶嫂子,还做啥对不起嫂子的事了?”
雷奕鸿语气平和的回答,“多看了她两眼,让她恶心着了……”
话没说完,后面又传来咔嚓声,雷奕远一下跪那了,他感觉浑身骨头疼。
童小茜抓着陈大懒的肩膀“咔”地一声,又卸掉一环。
正骨讲究的是正骨、理筋,她现在做的就正好相反,分筋、错骨!
“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玩得倒是挺花!今天我就跟你好好玩!”
头盔下面传出来的是雌雄莫辩的声音。
在这荒郊野外格外瘆人。
陈大懒疼得口水直流,连“嗬嗬”声都发不出来了。
只听见一声声“咯咯咔咔”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就跟个橡皮人一样,在这人的手底下被扭来弯去的。
他觉得地狱的惩罚也不过如此。
童小茜最后给他翻了个身,一手抓住他腰间的椎骨,一脚踩在他的尾椎骨上,就听见咔嚓嚓的声音一响,陈大懒直接疼晕过去了。
童小茜又踢了踢陈大懒,现在就跟没骨头一样。
她抬手拍拍雷奕远的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
“嫂、嫂子,啥、啥指示?”雷奕远低着头也不敢看她。
“把他拖出去,扔到路边。”
雷奕远拼命吞着口水,颤抖着手将陈大懒拖到摩托车后座上。
陈大懒现在特别像个破碎的木偶人,各个关节的筋骨就像是掉了皮带的轴承一样脱节了。
雷奕鸿走过来表情很淡定地看了一眼。
雷奕远则向他投去一个饱含同情的眼神。
他又低着头问,“他、他不会死吧?”
童小茜看他一眼,“说什么呢?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雷奕远咕噜咽一下口水不敢应声。
“他这不严重,能治好。”
“治疗的过程有那么一点点痛苦,每个关节和筋骨复原,全身打满石膏,在床上不能动至少躺一百天,治好了想找姑娘就不太可能了……”
童小茜慢声细语地说着,一抬头,雷奕远已经推着摩托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