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茜挂了电话,嘴角一直是上扬的,这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比赚钱还高兴。
她蹲下身一把拉过离大谱,拽着它的两条狗腿来了旋转舞,又把它的大脑袋揉成包子。
“离大谱,童奶奶找到哥哥了!你开不开心?我太高兴了!”
离大谱“汪”一声闷叫,挣脱出自己的狗爪和狗头,一溜烟跑回窝里,拱到小萨摩的旁边求贴贴。
童小茜白了它一眼,自从小萨摩被带回来,这狗东西眼里都没她了。
好吃的先给小萨摩吃,剩下的自己吃。
日常就是各种贴贴和舔毛。
名副其实的舔狗一枚!
童小茜转身去了公婆家,雷万强在贴春联,王玉梅在准备早饭。
外面时不时的响起鞭炮声,有熊孩子等不及晚上就开始放炮了。
今晚上雷家三兄弟加上雷家老两口都在一起过跨年夜。
早饭王玉梅烙了饼,吃完饭,雷万国和雷万民两家就过来帮忙。
老老少少一共二十多人,晚辈们在小两口家摆一桌,长辈们在老两口家吃。
雷家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雷月如今晚要在婆家过年就没回来。
两边房子一起炒菜做饭,年轻这边的以海鲜为主,长辈那边还是传统的鸡鸭鱼肉。
吃完饭,奶奶姚桂花抱了两个荤油坛子过来,“小远,顺子过来,一人抱一个。”
雷奕远的脸顿时皱成了包子,“奶,又抱这玩意儿,也不好使……”
话还没说完,被姚桂花打了一巴掌,“让你抱就抱,哪那么多废话?去年一定是你俩偷懒走的太少了,今天我陪你们到楼下走走!”
屋子里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雷奕远一下就抑郁了,“奶,我不去,楼下那么多人让人看见多不好看……”
“别废话,赶紧走!”姚桂花将坛子递到两个人的手上,再扯着他们下楼。
顺子也在一旁嘟囔着,“奶,要不我抱着坛子去对面罗斯国走一圈吧,给你找个洋孙媳妇回来。”
姚桂花切了一声,“你俩要是真能找个洋媳妇还是本事呢!还不如旺财呢!”
她揪着两个孙子下楼。
现在孙子辈的就这俩人没成家了,算今年连抱三年荤油坛子了。
童小茜喊了一声,“你俩加油啊,说不定今年就能动婚,我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大家嘻嘻哈哈的目送三个人出门。
老太太挺能折腾,手里拿根小棍在后面愣是赶着两个人绕着小区走了五六圈。
吃完饭,包饺子、打麻将、看春晚是老百姓最传统的春节节目。
雷奕鸿在家待了五天,大年初六就出差去辽省,找造船厂谈合作。
安东带着几个亲朋从罗斯国过来,学习大棚种植技术。
童小茜将几个人介绍到之前换拖拉机的农场去,那里有大棚蔬菜试验田。
四月份,小两口飞去京市,再去燕镇,童铁英的哥哥童丰收回国探亲了!
童小茜是提前一天到的,带着童铁英去烫了头发,又买了新衣服。
童铁英摸着头发照着镜子,笑得有些腼腆,“你看看我都这岁数了,是不是有点太能臭美了?”
童小茜跑过来搂着她,“多好看呐,怎么就臭美了?干妈,你才四十出头,年轻着呢!”
童铁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脸,“都老了,没想到一晃三十年过去了。”
岁月验证了什么叫三十年弹指一挥间。
第二天,童小茜和雷奕鸿陪着她一起去火车站。
童丰收一家先去花城和于静怡见面,再一起过来。
广播里一提示火车到站,童铁英就紧张的整理着头发和衣服,昨天一晚激动的没睡好觉。
里面的乘客开始往外走,等着看见站在于静怡旁边的中年男人时,童铁英赶紧冲过去,冲到面前想认又不敢认。
离开时才十几岁,归来时已两鬓斑白。
童丰收两眼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是……二妹吗?”
童铁英不停点着头,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是,哥,我是铁英……”
兄妹俩抱头痛哭。
于静怡在一旁抹着眼泪,“哥,姐,我们回宾馆聊吧……”
童丰收擦擦眼泪,“好,好!”
他拉过旁边的中年女人,“二妹,这是你嫂子田芳和你大侄子家豪……你还有个侄女,大着肚子不方便过来,等着我给你看她的照片。”
童铁英和田芳握握手,又看看童家豪,二十四五的年纪,看起来和哥哥小时候有些像。
她哽咽着,“孩子都这么大了……”
童家豪叫了一声,“大姑……”
“哎,走,咱们先去宾馆。”
童铁英一手拉着田芳,一手拉着自己的侄子,还不忘喊了一声,“茜茜,来见见大舅。”
“哥,这是我干闺女茜茜,也是姓童,咱们一家子。”
“大舅好!”童小茜上来打招呼,又拉过雷奕鸿,“这是我爱人雷奕鸿。”
“大舅好!”雷奕鸿上来和童丰收握手。
童丰收不停点着头,“好好!”
他从小妹口中知道了二妹这些年的经历,是真苦。
结婚当天就出了那样的事,现在身边也没个孩子傍身,幸亏收了个干女儿。
“二妹,我们先去看看爹娘吧。”
童铁英点头,“好!”
几个人坐上出租车,先去买了一些烧纸和祭品,回到村子里。
村子现在还没扒呢,但是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童铁英带着几个人上山,找到爹娘的坟。
童丰收踉跄几步跑上前,扑通跪下,“爹娘,儿子不孝,现在才回来看你们!”
兄妹三人跪在坟前哭得泣不成声。
童丰收当年被水卷走以后也算是幸运,最后被冲到了岸边,被一户渔民救起来。
等着养好了,他又再一次游过江,他当时以为家人都在那边等着他。
刚偷渡过去的时候他每天都在码头那边转悠,就想着能见到家人。
但是日复一日,谁也没见到。
他开始当童工养活自己,刚开始去的时候无父无母,一个十四五的孩子备受欺凌。
后来有了港城的身份,又进入工厂做工人,一点点混到今天。
在港城有家自己的饭店,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报纸上的寻人启事还是一个顾客落在那的,他才知道家人在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