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李承彦不怕被认出来,他们却只敢夜晚见面,要说他怕被认出来,可他的行为毫不避讳,简直有些明目张胆了。
难道是在寻求刺激吗?
寒晓搞不懂,他这不是玩火自焚吗?
她又扫了一眼那位第三者的资料,在四季那天晚上,她只顾着关注李承彦,没有看清这个女人的样貌。
长得还不错,很年轻,眉眼带着妩媚,但气质跟江玉清这种温婉娴雅的世家千金差之甚远。
寒晓觉得李承彦简直瞎了眼。
这个第三者是李承彦所在单位里的基层员工,两人来往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她是知三当三,还是被渣男给蒙骗了。
寒晓把这些东西装好放进背包里。
随后,她还给小周支付了尾款,因为心情不太好,寒晓付钱的时候都顾不上心疼了。
两人走出咖啡店,小周跟在寒晓后面,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
小周看到寒晓无精打采的样子,问:“江家人还不知道这事吧,你打算怎么办?”
这正是寒晓烦恼和纠结的地方,她现在心里对江玉清充满了同情和心疼。
她跟江玉清相处了一段时间,还是有些了解她的,她人很善良,同时也有点单纯,就是那种被过度保护的娇花,名贵而漂亮,但是不够坚韧。
如果把事情坦白,对江玉清的打击可想而知,就好像是她亲手摧毁了江玉清的幸福。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寒晓愁着脸,闷闷不乐。
站在小周的角度就很简单明了,肯定要把真相告诉当事人,不然调查有何意义。
“你费时费钱得来的东西,难道不打算告诉她?你忍心看她落渣男手里啊?”
寒晓抬手按了按额头,说:“我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小周说,随即,他语气一转,意味深长地说:“其实,我有一个办法,你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寒晓抬眼看他,“洗耳恭听。”
小周眼睛微微发亮,雀跃地说:“你看,你现在处于‘发现闺蜜的男友出轨,要不要告诉闺蜜’那种艰难的选择中,一旦处理不好,你们有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通过其他渠道知道,比如在《八八周刊》无意间看到,到时不就不关你的事了吗......”
小周越讲越小声,表情讪讪的,他发现寒晓板着脸,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你胆敢试试看......”
“哎呀!别生气,我不就是看你为难,给你提个建议而已,开玩笑,开玩笑.....”小周笑嘻嘻地说。
他只是看到有料不能爆,心痒难耐。
“不准开这种玩笑......如果这事,但凡走漏一点消息,我都算你头上,告死你。”寒晓龇牙威胁。
“真的是开玩笑,你别认真啊!”
寒晓眯着眼睛看他,说:“你发誓,你若泄露消息,一辈子打光棍,断子绝孙......”
“这么狠。”小周差点跳了起来,随即干巴巴说:“......那、那好吧。”
在寒晓的冷如冰刀的眼神中,他只好慢吞吞地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发了一个惨绝人寰的毒誓。
“这下总可以了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的。”小周又开始念念叨叨,说:“其实,真没想到,你这么维护他们,看来你跟江家关系真的处得不错.....诶!你就放心吧,不说别的,就冲江文康这人,这件事我也不敢爆料,你都不知道,江文康在商场上是......江文康?江文康!”
寒晓闻言疑惑地抬起头,问:“干嘛?卡带了?一个名字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只见小周见鬼般盯着寒晓的背后,嘴唇微微抖动着,半天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见他这副模样,寒晓疑惑不已,便回头一看。
她顿时浑身一震,倏地睁大眼睛,仿佛被定身了,怔怔地看着快步向她走来的男人。
真是江文康。
可是,江文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身上依然是板正整齐的西装,打着领带,皮鞋裎亮,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这一身打扮很显然不是出来逛街的。
身材伟岸,气质威严,整个人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在街上来往的路人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寒晓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他脸色阴沉,凌厉的眼神如鹰隼般锁紧他们。
来者不善。
这是寒晓下意识的反应。
很快,江文康就站在他们面前,漆黑眼眸来回打量了两人一眼。
小周小心谨慎地打了一声招呼:“江先生,您好!”
江文康冷厉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寒晓一时间有些哑然,她还没有做好把事情说出来的心理准备,只好含糊不清地说:“我找他有事。”
江文康厉声问:“你找他能有什么事?”
寒晓嘴唇动了动,又不知从何说起,随即沉默了。
周围的气压急速下降,夏日炎热的街头仿佛阴风掠过,瘆得慌。
小周心跳加速,恨不得原地消失,他硬着头发飞快地说:“那个,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再见!”
小周话刚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瞬间消失在来往的人群里。
江文康见状,只当他是做了亏心事心虚的表现。
他重新把目光转向半垂着头的寒晓,面色越发难看。
正当他准备再次质问寒晓时,远处传来了李和的声音,车不能在车行道边停留太久。
江文康会碰见寒晓和小周纯属巧合,他刚去参加完市政召开的会议,恰巧经过这条路。
而路上车流拥挤,他往车窗外不经意一瞟,就看见了寒晓和曾经上过江家那名小记者站在路边,两人聊得火热。
在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十分凝重。
寒晓坐在后座,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心里莫名地发慌。
现在的江文康不好惹,浑身冒着冷气,寒晓用余光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心想,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呢?
片刻后,江文康语气冰冷地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寒晓一顿,轻声说:“哦,容我想想。”
“想什么?想个好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