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满心狐疑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凌瑜白,眼眸之中满是不解和困惑。她实在想不通凌瑜白刚才所说之话究竟是何意,自己何时竟有了心悦之人?而他又是从何处听闻此事呢?一连串的疑问在顾潇心中不断盘旋。
此时,坐在一旁的李玄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将目光投向了顾潇,开口说道:“哦?如此说来,倒真是有趣得很呐!本王着实有些好奇,不知表妹这位心悦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罢,他那双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顾潇,眼中的怀疑之意不言而喻。
凌瑜白显然察觉到了李玄澈话语中的试探意味,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轻轻掀起眼帘,朝着下方凉亭处望去。
顾潇杏眼微垂,欲言又止,好不委屈。
凌瑜白微微颔首,向顾潇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惊慌。紧接着,便又恢复了之前那不紧不慢的语调,缓缓说道:“表妹心悦之人,乃是一位德才兼备、品行高洁之士。”
凌瑜白话音刚落,李玄澈原本轻摇着手中玉箫的动作猛地一滞,凝视着凌瑜白,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此人……竟然能够得到你如此之高的赞誉,看来定非凡品啊!本王这下子可是愈发好奇了。”
凌瑜白轻轻掀起那如同精雕细琢般的眼睑,目光缓缓投向了位于凉亭下方的顾潇。
女子满脸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惹人怜爱,因是羞恼被其它男子调戏,正渴望自己帮她脱困呢!
凌瑜白微微凝眉,虽心中觉得太过麻烦,但还是打算开口,一次性帮她解决困难,话语依旧不紧不慢,但却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表妹心悦之人不巧,正是在下!”他的声音清澈而响亮,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李玄澈,原本正悠然自得地摇动着手中的玉箫,听闻这句话后,手猛地一抖,差点将那珍贵无比的玉箫当场甩飞出去。
“什么?白芷是说,表妹她……喜欢你?”李玄澈冷嘲热讽的看向凌瑜白,眼里是不信和轻蔑。
面对李玄澈如此挑衅,凌瑜白却是挑了挑那修长的眉毛,实话实说道,“天下倾慕我的女子,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多她一个也不为过。”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的确,若不是这怪病,凌瑜白的确是京中翘楚,想嫁给他的人,实在太多,要不是他性子古怪难以琢磨,怕是早就娶妻生子,而不是至今孤身一人。
所以人一但太过耀眼,就会有弊端出现,就像慧极必伤的道理。
凌瑜白这颗一直闪耀在自己头上的明星也终将陨落。
李玄澈自鸣得意的笑了笑,满不在乎的替凌瑜白打圆场冲道:“表妹莫怕,白芷想必是这些日子生病生糊涂了,才会说出这般胡言乱语。”
李玄澈在给凌瑜白递台阶,希望他能识趣,但凌瑜白似乎并不领情,直言不讳道,“我现在清醒的很。”
顾潇虽然震惊于凌瑜白的奇葩言论,但转念一想,若是能嫁给凌瑜白,事实也不错。
先不说没有婆媳矛盾这一大弊端,就单说凌瑜白这短命又羸弱的身子,洞房花烛之夜所承受的苦痛,就更不可能,到时候待凌瑜白去了之后,自己就大哭一场,誓死绝不二嫁,再单独分出府去。
更不用管二房里的乌烟瘴气,自己要是想和舅母叙旧,过条街就到了,要是实在寂寞,从别府再过继个孩子,自己还不用承受生育之苦。
想想就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
顾潇早就受够了前世自己畏畏缩缩,最后却错失良机的性子,这一世就算明知不可能,却也愿意搏一搏,大不了以后装做一副单相思不愿嫁人的样子,也能逃过一劫。
就在凌瑜白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整个场面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气氛变得焦作时,便听到顾潇焦急地涨红了脸,匆忙开口说道:“殿下,其实……其实表哥他所说的话,也并非完全是无稽之谈。”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显然内心十分紧张和不安。
李玄澈原本只是对凌瑜白的言语感到疑惑和不满,但此刻看到顾潇竟然如此维护那个家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
李玄澈死死地盯着顾潇,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丝端倪。然而,面对他凌厉的目光,顾潇即使心虚不已,却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更加坚定地与他对视着,一字一顿道,“我的确心悦于表哥多年,只是自己一直身份低微,不敢言说罢了。”
见此情景,李玄澈不由得冷笑一声,嘲讽道:“白芷,本王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就算是如此病弱,你也能得美人青睐。”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
“殿下过奖了。”凌瑜白依旧神情淡淡,说话温顿有礼,看不出任何被挑衅之后的愤怒感。
这样喜形不形于色的人,要不是短命不能为自己所用,若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阵营,怕只会是一大劲敌。
李玄澈冷冷一笑,随后由换上了儒雅笑意,冰释前嫌的冲凌瑜白道,“既然顾表妹心悦你许久,你又知她心思,定也对她有意,要不这婚事,我替你们定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