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前面就是俺家了。”
破衣烂衫,脸颊皴裂的少女带着一个细瘦高挑的女人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后面还跟着两个扛着摄像机,呼哧带喘的年轻小哥。
祁安刚睁眼就一脚踩进了泥里。
祁老大:“……”
妈的。
她面无表情地把鞋子从泥里拔了出来,小白鞋变成了小泥鞋。
“哎呀,姐姐,你别动,俺帮你擦干净。”
女孩赶紧蹲下,脱下了自己洗的发白的外套帮祁安擦鞋子。
两个摄像小哥对视一眼,有些心疼。
这个叫二丫的山里小姑娘真懂事。
祁安无动于衷地看着那张带着羞涩和讨好的纯真小脸,冷漠地道:
“擦干净点。”
两个摄像小哥:“……”
她是不是想红想疯了?
这一段要是播出去,她不被观众骂死才怪。
这些女明星为了红真是脸都不要了,这么可怜的小女孩都欺负,活该三十五了还挣扎在十八线。
二丫仰头冲着她笑的一脸真诚:“放心吧,姐姐。”
她低头掩住眼里的愤怒和耻辱,帮祁安把鞋擦干净了。
“姐姐,咱们快走吧,俺家就在前面了。”
二丫期待又忐忑地看着祁安,生怕她反悔不去了。
这是她精心挑选的目标。
只要牢牢抓住这个女人,她就能走出大山,离开那个让她厌恶的家。
祁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行,走吧。”
“诶,好嘞,一会俺给姐姐做好吃的菜饼子。”
二十分钟后,祁安坐在一个快散架的小凳子上,拒绝了二丫端给她的水。
“我不渴。”
杯子有豁口就算了,里外还有一层黑黄的污垢,水也很浑浊。
哪怕是做戏,祁老大也不会委屈自己。
二丫眼圈红了:“姐姐是嫌弃我吗?这是俺家最好的杯子,俺也认真洗过了,不脏的。”
祁安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不了,我有洁癖。”
两个摄像小哥:“……”
太过分了。
你喝一口能把你毒死还是咋的?
这是一处拼接的木板房,位于二楼,摆着两张床。
昨天下过雨,屋里还放了几个塑料盆,用来接屋顶往下渗的水滴。
脚下就是猪圈,恶臭顺着木板缝隙往上涌,到处都是臭烘烘的。
二丫一家四口就住这里。
见二丫一脸难过,摄像小刘转移话题问道:“小妹妹,你妈妈呢?”
二丫双眼含泪:“妈妈不要我们了,她嫌家里穷。”
小刘尴尬不已,正想说点别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黝黑粗糙的汉子和一个黑瘦的老太婆走了进来。
看见二丫闲站着,屋里还有三个陌生人,黑汉子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饭还没做好?”
“爸,俺今天……”
不等她说完,老太婆扑过来,扬手就给了二丫一耳光。
“你个赔钱货又死哪儿去了,十五的人了,就知道乱跑,俺们干完活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要你有啥用,养头猪还能杀了卖钱。你弟弟呢?”
二丫捂住火辣辣的脸,哽咽着道:“弟弟去跟同学玩了。”
男人冷声道:“谁让你往家里带人的?”
二丫求救的目光看向祁安,祁安抬头看屋顶,突然对漏水的房顶很感兴趣。
摄像小李硬着头皮解释道:“大哥,大娘,你们别怪孩子,我们在录节目,周姐跟你女儿投缘,想……。”
想资助她念书。
小李话还没说完,老太婆嗖一下冲到祁安面前,眼睛贼亮地打量着她。
原身的长相其实只能算清秀,但是身材高挑,气质干练,在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婆眼里那就是仙女。
老太婆越看越满意,腆着老脸道:“你要是喜欢二丫,不如跟了俺儿子,让二丫管你叫妈。”
祁安:“……”
两个摄像小哥:“……”
黝黑的男人眼珠不错地盯着祁安,仿佛看见肉骨头的狗。
要不是还有两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在,他估计得生扑上去。
二丫气急道:“奶奶,你别胡说,周姐姐是城里的大明星,咋可能留在咱们这里?”
这死老太婆可千万别搅黄了她的计划。
长相刻薄的老太婆瞪眼:“城里的咋了,俺都不嫌弃她年纪大,再说村里又不是没有……”
“妈……”
男人粗声打断她,“做饭去,俺饿了。”
老太婆不死心地看着祁安:“你中午在俺家吃饭吧。”
二丫去拉她的手,讨好地道:“姐姐在俺家吃吧,俺奶奶做饭可好吃了。”
祁安起身,躲开了她的手。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抬步就走,两个摄像这次没有半点意见,赶紧跟上她。
二丫急了,跑到前面拦住她:“姐姐,你别走,你不是答应俺……”
“我答应你来你家看看,这不是看完了么?”
二丫气结。
她是想让她掏钱供自己念书啊。
她跟着来家里,不就是默认答应了吗?
肯定是死老太婆的话惹恼了她,她反悔了。
“姐姐生气了吗?俺奶奶乱说的,你别介意。”
她哀求道:“姐姐,俺还没给你看俺得的奖状,俺成绩可好了,你吃完饭再走吧。”
祁安还没说话,老太婆拿着擀面杖冲过来关上门,再用身体抵住。
“不准走,进了俺家的门,就是俺儿媳妇。”
两个摄像小哥心里发毛,有些后悔跟着二丫过来了。
不是说山里的人都很淳朴吗?咋这么吓人?
小李喝道:“你干什么?我们要走了,赶紧让开。”
祁安冷声道:“滚开。”
老太婆梗着脖子对儿子喊道:“大壮,你赶紧的,把她睡了,她就走不了了。”
摄像小李和小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得是多无知恶毒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周姐,快报警,我们给导演组打电话。”
两人掏出手机才发现,这里根本没信号。
“奶奶,你快让开。”
二丫去推老太婆,被她用擀面杖劈头盖脸打开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赔钱货,要不是你那个婊子妈跑了,你爸至于打光棍吗?”
黝黑汉子淫邪地看着祁安,臭烘烘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