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来,万物沉睡,四下里漆黑如墨,道路模糊难辨。
灯影幢幢,暗黄的灯光投映在雕花窗棂上,愈发显得冷清。
秦乐萱刚躺下,房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又上这里来演戏,他不嫌累,她却不愿意再奉陪。
“萱儿,朕好想你。”萧景行深情的凝视着她,在心里默默的添了一句,你想朕吗?
秦乐萱起身行礼,扯起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声音因愤怒而轻轻颤抖,“皇上日理万机,辛苦了。”
这是吃醋了吗?萧景行眉心微动,大步上前将人拥入怀中,“朕这段时间为了顾家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并未宠幸她人,你要相信朕。”
温香软玉入怀,他再也把持不住,喉结上下滚动,手缓缓移到她的腰间,炙热的唇落在她粉嫩的耳尖。
怀里的人明显一愣,他想也没想点了她的穴道,嘴角漾起得逞的笑,将人打横抱起,“朕会温柔些的。”
“皇上,您贵为天子,怎么能这样?”秦乐萱死死瞪着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无耻下流,她当真是错看了他。
“萱儿的睡相不好,朕这是在帮你。”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话语,秦乐萱的脸瞬间沉下来,胃里早已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是有这么大的反应,要是吐在萧景行的身上,整个芳华殿都要遭殃,若他丧心病狂,迁怒于秦家,那她万死难辞其咎。
可能被点了穴道,身体比平时更加的敏感,萧景行阅女无数,那方面也极有天赋,轻而易举就能将人撩拨的溃不成军。
感受到那抹滚烫在脖颈一点点的向下移动,还有那只不安分的手四处扇风点火,她强忍着恶心感,娇滴滴的开口求饶,“皇上,妾身体不舒服……”
“忍着。”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呼吸粗重,嗓音有些暗哑。
“皇上,您一点也不在乎妾的身体吗?妾真的很伤心。”秦乐萱睁大水润润的狐狸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又可怜,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萧景行抬眸凝视着萱儿,手抚在她的脸颊,温声轻哄,“乖,朕不强迫你,仅此一次,你是朕的妻子,朕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碰你。”
他贵为天子,拥有整个后宫,难不成要一直隐忍这方面的事?
“皇后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妾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秦乐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似在控诉自己的委屈。
萧景行微怔,干巴巴的开口,“萱儿好好休息,朕回长生殿。”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内心狼狈不堪,有苦不能言。
娶妻纳妾,娶得是她们家族的势力,如果没有她们的家族在背后支持,这个皇位落不到他头上。
正因为如此,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皇后淫乱后宫,只是不想担上薄情寡义的骂名。
萱儿,你等等朕,再等朕几年好吗?
床上的秦乐萱缓缓挪动眼珠,双目明亮,头脑异常的清醒,想要上位,她必须要治好排斥萧景行的病。
平常触碰她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只有亲密接触才会觉得恶心想吐,说不定可以试着用内力封闭五识,关闭眼耳鼻舌身意,五蕴皆空,万籁俱寂。
只要能怀上龙种,顺利诞下皇子,她就有可能赢,护住整个秦家。
绝不能心软,她认识的那个正直善良杨小五早已战死沙场,现在活着的无情无义的帝王萧景行。
她尝试着用内力冲开穴道,一遍又一遍的冲击,阻力也越来越小,她喜不自禁,再次凝聚内力去冲击身上的穴道,须臾,穴道果真被内力冲开。
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睡意全无,她翻出一身玄衣,撕下衣摆的布料用来遮面,悄无声息的融入黑夜里,直奔宁寿宫飞去。
意处的是,太后居然还没有睡,好像是真的病重,咳嗽的很厉害。
她轻轻落入院中,房间里传来宋嬷嬷的叹息声,“娘娘,你就不该心慈手软,当初结果了林芸那个贱人就好了。明明是她自己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苦苦求上门来,让您帮忙照顾瑞王,助他登基,如今却倒打一耙,让您和皇上离了心,她可真是好算计啊。”
“咳咳咳……是哀家大意了,才会着了她的道,最让哀家寒心的是谢婉莹,十年了,竟不知身边养了一条毒蛇。
咳咳……她们给哀家下的毒是半边月,这辈子都不能见光,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正好如了林芸那贱人的愿。”
听太后的声音虚弱无力,说了这一连串的话,仿佛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秦乐萱心里咯噔了一下,太后死了,不就是萧景行母子的天下,到时候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排除异己,很有可能第一个拿秦家开刀。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太后还不能死。
当她出现在太后床边,宋嬷嬷刚要呼救,被她一记手刀砍晕,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太后。
几日未见,光彩夺目的太后像即将枯萎的玫瑰花,被毒药摧残的形如枯槁,两眼无神,却没有一丝惧意。
她刻意压低声音,“你不怕我?”
太后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哀家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倒是有几分骨气,秦乐萱嗤笑一声,“我不是来杀你的,恰恰相反,我是来救你的。”
她没有再说废话,随手在太后胸前点了几下,封住她的心脉再将人扶起来,用内力一点点的逼出她体内的毒素。
太后只觉得喉咙里腥痒难耐,剧烈的咳嗽起来,猛的喷出一口浓稠的黑血,眼前一暗,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秦乐萱将太后的身体放平,盖上被子,又将宋嬷嬷提到美人榻上,做完这一切,趁着夜色偷偷溜回了芳华殿。
她就是要把这一池子的水给搅浑,让萧景行忙得像个陀螺,不停的转,不停的转……
这样他就再也分不出精力,去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