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景行下朝后回到勤政殿,寻了个借口打发走时贵。
临川悄然落下,恭敬的行礼道:“主子,秦昭仪和墨玉昨夜已出宫。”
萧景行微微蹙眉,眸光沉寂,良久才道:“朕知道了。”
心里酸溜溜的,小没良心的,走之前都没来看看自己。
临川见主子情绪低落,顿了一下问道:“主子,假扮杀手的人要不要撤回来?”
“传消息过去,不可恋战,把人引到七星阁的老巢即可。”萧景行好看的桃花眼透着渗人的杀意,不自觉的摩挲大拇指上的龙纹扳指。
顾家布局多年,子孙后代改名换姓,建立七星阁和地煞门两大杀手组织。培养了许多武艺高强,心狠手辣的杀手,连官府都奈何不了他们。
师父他们还在半路就遭到伏击,损失惨重,来信说一定要找到秦萱方可破局。
萧景行也是没有办法,令金吾卫假扮七星阁的杀手,袭击墨家的店铺。
设计墨玉,引萱儿出手,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想到墨玉只要一句话,萱儿就毫不犹豫的为其出头,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越想越觉得难受,萱儿的心比石头还要硬,当初在军营一起挨过饿,一起上阵杀敌,现在她却百般嫌弃自己,侍寝还要吃媚药。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想刀人的目光想藏都藏不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得想个法子把墨玉扔到犄角旮旯,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萱儿不对别人好,他的心也就不痛了。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墨玉不停的打喷嚏,揉揉发红的鼻子,懒洋洋的靠在绸面玉枕上。
视线落在倚在窗边的萱萱脸上,长长的睫毛微颤,睡的极不安稳,柔和的光映在她脸上,有种只属于她的独特韵味。
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秦乐萱缓缓打开眼帘,朱唇轻启,“不用担心,打不赢就跑,我们又不是什么了大人物,逃跑不丢人。
先去找我父亲,我们借官兵的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从此再无七星阁和地煞门。”
墨玉也知道独木难支,此次面对的是凶神恶煞的杀手,不容小觑。
顿了顿,扯出一个笑容道:“萱萱,谢谢你。”
秦乐萱换了个姿势,舒展一下身体,“咱俩不分彼此,他们欺负到你头上,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吁……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传来招财的声音,“少爷,路中间有个死人。”
墨玉皱眉,不耐烦的吼道:“拖到路边,不要耽搁本少爷赶路。”
“是,少爷。”
招财跳下马车,走到浑身是血的人身边,刚想动手,脚踝被一只血手扣住,“救……我……”
招财全身发凉,低头看着血糊糊的手,连忙把脚抽出来,嘴里碎碎念,“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死不关我的事,半夜不要来找我……”
地上躺着的血人不肯放手,气若游丝,“我……是滇南苍家人,你若救了我,以后上门看病分文不取。”
招财拿不定主意,“你真是苍家人?我去问问我家公子。”
脚踝处的手松开的瞬间,他撒丫子往马车那方跑,见秦大小姐从马车上下来,心里踏实不少。
秦乐萱抬手阻止招财出声,几步来到血人面前,试着喊道:“苍梧。”
地上的人死死瞪过来,见是张陌生的面孔,满脸警惕,“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秦乐萱正欲回答,余光瞥到五名蒙面黑衣人提刀飞奔而来,来势汹汹。
她冷下脸,墨发随风飘扬,眸光锐利如鹰隼,周身的气场大开,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握手成拳,拳头疾如闪电,随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蒙面人全部倒地不起,非死即伤。
墨玉蹲在马车上拍手叫好,萱萱诚不欺他,连日来压在心口的忧愁一扫而光。
又变回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把纸扇,悠闲的扇了两下,“萱萱,威武。”
秦乐萱翻了个白眼,“救人。”
她随手捞起还没断气的黑衣上,扯开他脸上的黑布,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们?”
黑衣人脸黑的能滴出水来,想要呕血,眼看就要成功,却被一个不起眼的男子坏了好事。
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乐萱笑的温和,在他苍白的脸上掐了一把,阴恻恻盯着他的眼睛,“又滑又嫩,这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可口。”
黑衣人恼羞成怒,气的破口大骂,“混蛋,快放开爷,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爷才不伺候,想要发泄兽欲去找楼里的小相公。”
“呵,你长得不咋地,想得还挺美。”秦乐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冰凉的指甲划开他的衣裳,露出精壮的胸肌。
勾唇一字一句道:“我最擅长剥皮去骨,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我很快的。”
黑衣人瞳孔微缩,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后背升起一股凉意,语无伦次道:“你……你吃人肉?”
“你喜欢油炸,还是烧烤?其实我更喜欢清蒸,原汁原味,可惜条件不允许。”秦乐萱仔细打量着他,阴森森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眼中盛满恐惧,拼命挣扎,“不要吃我,我是七星阁的人,你杀我便是与整个七星阁为敌。”
杀手竟然这么不惊吓,秦乐萱得到想要的答案,没有再废话,一掌拍在黑衣人的天灵盖上,五官流血气绝身亡。
她转头吩咐招财,让他把黑衣人的头颅全部砍下来。
招财怯怯的看向少爷,得到肯定的眼神,捡起地上的大刀朝黑衣人走去。一刀下去,血溅三尺,担心尸体挡到马车,一脚将人头踢飞出去。
这血腥的一幕,落入隐在林中的十来个金吾卫眼中,众人通过眼神交流后,默默地摘下脸上的黑布,套上官服。
皇上,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保命要紧。
“金吾卫中郎将曹汝阳在此,谁敢造次。”
秦乐萱抬眸望去,迎面走过来十来个身着鱼鳞甲的侍卫,金光灿灿,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