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金銮殿上,时贵半眯着眼,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林仲甫缓缓上前,“皇上,罪妇姜氏自戕,皇后之位悬置已久,老臣听闻秦昭仪不畏生死,在颐春园救治得了天花的老百姓,宽厚仁慈,心系百姓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白鹤亭走出列队,恭身道:“臣附议。”
萧景行微微颔首,嘴角上扬,“秦氏端庄贤惠,心系百姓,乃女子中的翘首,的确配的上皇后之位。”
见皇上没有反对,林仲甫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去交差。
听夫人说皇上有那方面的隐疾,柔儿日日提起秦昭仪,十分想念,他得赶紧把柔儿嫁出去,免得她又犯糊涂进宫。
时贵端着圣旨来到芳华殿,见到秦昭仪,忙上前行礼,“昭仪娘娘,老奴给您道喜了。”
秦乐萱瞥见他手里的圣旨,心神领会,虚扶了一把,“贵公公快快请起。”
“娘娘,接旨吧!”
时贵缓缓打开圣旨, 尖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乾坤德合,闻圣君者必立后,以承祖庙,朕之昭仪秦氏德才兼备,含章秀出,敬慎持躬,人品贵重,性资敏慧。仰承天命,特册封秦乐萱为中宫皇后,赐居凤仪殿,钦此!”
“秦乐萱领旨,叩谢皇上隆恩。”秦乐萱欢喜的接过圣旨,终于得偿所愿,接下来就是想尽办法怀上子嗣。
绿萝敲敲脑门,惊道:“娘娘,奴婢不是在做梦吧!”
“绿萝,以后你就是凤仪殿的管事嬷嬷,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惊一乍的。”红豆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小声提醒。
绿萝满脸得意,口无遮拦,“我是后宫最大的管事嬷嬷,谁敢有意见?到是你嫁去杜府,受了委屈可别藏着掖着,回来让娘娘给你做主,我去撕了杜衡。”
“绿萝姑姑,您就不用瞎操心,我杜衡对红豆一心一意,此生绝不负她。”
杜衡端着汤药过来,眉开眼笑,“娘娘,这是最后一副解毒汤,喝下去,您体内的幻颜毒就能全部清除。”
秦乐萱皱眉,闷声喝下整碗汤药,张口咬下红豆手里的蜜饯,这才压下那股子苦劲。
随口问道:“杜衡,皇上那边请过平安脉了吗?”
杜衡笑道:“苍神医带徒弟去了勤政殿,已经有医治的法子。”
“什么?”秦乐萱不由得拔高了音量,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讪讪道:“本宫担心皇上的安危……”
萧景行的毒若真的治好了,没准哪天又要对秦家动手,不行,得去瞧瞧。
她提起裙摆,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老远,被抛下的众人无不感叹,昭仪娘娘爱惨了皇上。
勤政殿,苍灏南正在为皇上诊脉,捋着银白的胡须,缓缓开口,“皇上,还阳丹乃花渊国至宝,能解百毒,只要人吊着一口气都能救回来。”
萧景行脸上看不出喜怒,冷声道:“不知十皇子想要什么回报?”
旁边的相貌出尘的男子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玄策想要求娶秦昭仪,望景帝能割爱……”
“住口,朕的皇后岂是你能觊觎的。”萧景行立刻打断他的话,眸光冰冷如刀似要剜下他的眼睛,眸底阴森充满了杀气。
苍灏南替徒弟捏了一把汗,斥道:“玄策不得无理,皇上,草民这个不肖徒儿曾受秦家恩惠,愿意献上还阳丹,报答秦家的救命之恩。”
说着,递上一个精致的雕花紫檀木盒,慎重的打开盖子,明黄色的绸缎上躺着一颗金色的药丸。
萧景行神色缓和了此些,男人的直觉,上官玄策说的是真心话,想到萱儿曾经救助过他,浑身冒酸泡。
刚服下苍老爷子递过来的还阳丹,门口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无价之宝还阳丹,快拿给我……本宫看看。”
秦乐萱的心在滴血,这个从那里冒出来的玄策是怎么回事?受了秦家的恩惠,却来报答姓萧的,气煞她也。
待看清苍老爷子身旁之人的容貌,俏脸成了猪肝色,若是能回到过去,她肯定会见死不救,任他被猛兽啃食。
上官玄策再次见到秦乐萱,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口不成调,“恩……你是恩人之女?上官玄策这厢有礼了。”
自从在苍梧师弟那里得知,恩人是女子,他整颗心都惦记上了。
刚才他故意说想求娶秦昭仪,的确存了试探的心思,亲耳听到景帝对她的维护,他终于死心,心中再无波澜,平静的像一面镜子。
倘若没有人在,秦乐萱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碍于苍老爷子在场,她勾起嘴角,咬紧后牙槽温声细语,“不必多礼,你献上还阳丹救治皇上,本宫谢谢你全家。”
上官玄策只觉得后背寒凉,他怎么觉得恩人有点不开心?
那眸光像是要杀人,他定了定心神,道:“秦家的恩情,玄策永生难忘,日后有用得着玄策的地方,尽管开口。”
秦乐萱收敛笑容没有接话,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坏她好事,罪该万死。
她的态度成功取悦了萧景行,走过去牵起她的手,眸光柔情似水,“萱儿,今生有你真好。”
秦乐萱任由他牵着坐到龙椅上,内心五味杂陈,这段孽缘何时能断?
苍灏南目光炯炯,拱手道:“皇上身体已无恙,草民也该回滇南了。”
萧景行睨了上官玄策一眼,随即朗声笑道:“朕会派金吾卫护送你们回去,一路平安!”
目送苍老离开,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意,牢牢将人圈进怀里,闷声闷气道:“萱儿,朕不许你看别的男子,从今往后,你只能看朕一人。”
秦乐萱靠在萧景行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好快,轻声道:“皇上,您是臣妾的夫君,这世上最亲的人,只愿能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她抬起头四目相对,撞上他含情脉脉的眸光,一时竟看呆了。
“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不分离。”
萧景行深情的凝视她清澈的眼眸,轻轻摩挲着她如玉般的脸颊,吻上娇艳欲滴的红唇,炙热的欲望在唇齿间萦绕。
萱儿,换我心,为你心,始知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