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进来吧!”
巫马项明懒懒应了,斜斜靠坐在长椅上,两腿交叉伸直放着,随手拿过桌上的一封文书看起来。
门被外推开,走进一名娇小纤瘦,容色美丽的年轻女子,正是重华宫里的戚夫人,因着听话知趣,平时颇受巫马项明的宠爱。
戚夫人缓步走到巫马项明身边,朝男子行了一礼,笑着说道:“王子,您忙于政务也半天了,怎不知保重自个儿身子?妾身这里特意准备了点心带过来!”声音婉转娇柔,媚得可以滴出水来!
她转身从随侍丫鬟手中接过食盒,亲自打开,边小心将里面精致的糕点一样样摆在桌上,边招呼着笑道:“王子您快过来尝尝,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巫马项明应了,随手将看完的文书扔到桌上,懒洋洋走到桌边,一把将美人拉到怀里,直接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邪笑着道:“好啊,要是不合口味,本王可是要惩罚爱妾的哦!”
戚夫人顿时羞红了脸,那厢的小丫鬟也连忙低了头退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戚夫人故意挣了挣,知道挣不开,只羞红了脸低头娇笑道:“那王子也要试一下嘛!”
“好!”话音刚落,巫马项明便坏笑着一把将人拦腰抱起,一边走向里面床榻,一边已伸手去解女子衣裳。
“啊!”戚夫人低低惊呼一声,脸颊早已羞得通红,抬起粉拳轻轻捶了捶眼前的男人,嘴里骂着“王子真坏”,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贴向男人。
待戚夫人拖着软绵绵的身子整理衣裳离开后,巫马项明也回到了桌案前,他捞过案上的杯盏轻啜一口,一边继续翻看文书,一边召来管事问话。
“今日重华宫可有什么特别的来客?”
管事有些纳闷,他悄悄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而后默默垂头,躬身应道:“回主上,属下并未接到通报!”
“哦?”巫马项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正要叫人退下,就听外面传来暗卫急急的声音,“主上,有人闯进了我们的四方阵法!”
巫马项明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懒懒问道:“那人如何样貌?”
暗卫道:“禀主上,来人一身宫女服饰,又蒙了面,并看不出容貌,但看武功招式,出手快准狠,像是专门的江湖杀手,属下惭愧,看不出是何门派!”
巫马项明笑意更浓,眼中也闪着遇到对手时的兴味和愉悦,他不再多言,只让手下前面带路,自己则负了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远远便瞧见宽阔的后山空地上,一名女子正与四名黑衣暗卫进行着激烈搏斗,她的动作极为迅速,手中的软剑在被她耍来似是活了一般,一招一式看似飘渺无力,但剑气横扫之后,总能响起一阵刺耳的剑啸声,若不是暗卫配合默契,这四方阵早就破了!
可即便如此,旁人也看得出那四名暗卫隐有败势,不出半个时辰,必定落败。
先前去禀告消息的暗卫见了,不由有些着急,他眼见着兄弟们就要守不住了,而主子还一脸兴致勃勃的表情,不禁急急问道:“主上,要不要我上去帮忙?那女贼实在厉害!”
“呵呵!”巫马项明并不应声,只愉悦笑了笑,就在暗卫以为他不会回复时,就听男人勾唇笑道:“呵!你不行,暗一,你去补上阵眼!”
一旁的管家暗一早就手痒了,闻罢连忙点头应“是”,话音一落便闪身跃入战圈,联同周围的四大暗卫一齐向女子发难!
而这边被那句“你不行”的话正伤得心口滴血的小暗卫无比委屈地偷瞧了自家主上一眼,等听到暗卫越发激烈的打斗声才满血复活,暗搓搓地发誓日后一定加倍练功,让主子也以他为傲!
场上,因为暗一的加入,果然形势转变了不少。
东南西北的四名暗卫同时抢身而出,自四个方位突袭,循环出手,此进彼退,生生将女子困于阵眼,而在阵眼中恰有暗一死守,这样四面夹击,外带中心也有人守卫攻击,确实让场中心女子施展不开。
但是沈泠溪又岂是常人能困住的,只见她一个跃身凌空翻转,手中的软剑竟似灵蛇一般“唰唰唰”地直往几人身上仰面掠去,借着暗卫侧身避开间隙,竟是直接在半空中将几人的方阵打乱,而后借着四大暗卫重组阵型期间,她飞身落地,顿住身形,眼眸中闪着显而易见的激赏。
没错,被暗卫称为独闯重华宫的“女贼”,正是沈泠溪,而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她要确定一件事,并且这件事只有巫马项明才能告诉她答案!
沈泠溪直接忽视掉正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暗卫几人,转眸看向旁边已抱肩看了半天的红衣锦袍男子,挑眉笑道:“王子殿下,您这戏也看了,不会真打算将小女子一网打尽吧?”
巫马项明狐狸一般的眯着眼睛,笑吟吟地从两人高的假山上一跃而下,他右手摸着下巴,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围着沈泠溪转了两圈,啧啧赞道:“唉!没想到姑娘不仅身手一流,就连声音也像出谷的黄莺,轻灵婉转,清脆悠扬,酥软我心啊!就是不知这容貌……”
说着,大红的锦袍一闪,人已跃至女子身前,抬手正要揭下女子面巾,却只觉冷风一扫,沈泠溪已一把狠狠握住男子那比女人还要白嫩修长的手,反手一个擒拿手,“咔擦”两声脆响,下一刻只听杀猪一般“嗷”的一声惨叫,堂堂王子殿下竟直接惨叫求饶!
众暗卫:“……”所以要不要出手?主子这是玩哪样啊?
巫马项明那里暗暗手指下压,所有暗卫顿时都不动了,只直愣愣地盯着沈泠溪猛瞧!
沈泠溪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骚包看着人高马大,一副拽炸天的模样,却这么不经打,但想起那日后园偏殿见到模样,她又不确定了,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这么菜?但那也不是她要关心的事了。
感觉周围暗卫投来的敌视目光,又想起此行确有事相求,她轻轻咳了咳,一把松开男子,笑着说道:“呵呵!王子殿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与小女子计较,小女子此次前来确是有事相求!”
巫马项明边站直身子,边轻轻揉揉胳膊,颇有些埋怨地朝沈泠溪看了一眼,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欠揍,差点没黏在人家身上了,他张口接话,却是牛头不对马尾地郎朗笑道:“好个凶悍的女子,你也太粗鲁了,看,本王的手都红了!”说着,竟真挽起袖子拿给沈泠溪看。
暗卫齐齐一激灵,彼此古怪地对望一眼。
沈泠溪也是头大,比起那天有些阴鸷的楼琅王子,她觉得现在他这样子才是真的恐怖好吗?油盐不进啊这是啥?
巫马项明低头不说话,只看着自己那只又青又红的手腕,半晌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瓷瓶,朝沈泠溪邪魅笑道:“你帮本王上药吧!”
众暗卫齐齐扶住下巴,主子?您脸呢?
沈泠溪斜眼,这货莫不是演戏还上瘾了,很好玩吗?
巫马项明见“心爱姑娘”那副鄙视表情,顿时“伤心”得双手捧胸,低吟一声,又当是对方因为周围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随即站直身子,低低咳了咳,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本王和美人单独相处会儿!”
众暗卫:“……”
主上,依您这“怜香惜玉”的性子,您确定待会不会被揍成猪头?
巫马项明瞪眼,众暗卫齐齐哆嗦地跑开了!
沈泠溪冷嗤,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施施然地走到一旁石凳坐下,随意笑道:“呐,王子殿下,人也走了,戏也演够了,该说说昨夜的事儿了吧?”
她这次会私闯重华宫,确是怀疑昨夜之事与这人有些干系。
先前她从云琛那里知道自己中了追魂蛊,会在蛊虫躁动时失去意识,但是昨夜之事她虽记不清楚,但也有片刻清明,隐约间她似被人带着在黑夜中飞驰,那人样貌她看不太清,只记得好像是一身红色棉袍,想到这宫里喜穿红衣,又可能与梦娜有些恩怨的,就只有巫马项明了。
巫马项明闻言却是眸光闪了闪,他整个人好似没有骨头一般紧挨着沈泠溪坐下,一双眼睛就像狐狸一样半眯着,斜斜瞅向沈泠溪,又探头过去在女子耳边呼着热气,邪邪笑道:“美人儿,你说什么呢?小王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声音邪魅娇软,竟比女子还要媚上三分。
沈泠溪顿时一冷,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她眉心紧皱,面色发黑,一把揭开脸上的蒙面 ,转头恨恨瞪向“始作俑者”的妖孽,冷声说道:“好了!殿下也玩够了,这下该说实话了吧!”面巾下赫然就是犬戎王妃的面容。
巫马项明眉梢一挑,慵懒一笑,恍然大悟般说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犬戎国的王妃啊!”
他身子后仰,斜斜靠在石凳旁的大树上,接着道:“可是王妃为何要来本王府里?难道……”他眉眼一弯,上身歪歪坐起,身子靠过来,语调轻佻说道:“难道王妃空闺难耐,想要同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