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到保和堂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还真不少,一个药童看有人进来,忙迎了上来。原来还是三七。夏雨看到三七很开心的和他打招呼“三七哥,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你们这是……?”三七也认出了夏雨,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过来是何事。
“喔,我们是来看张根生的,前几天被砸到腿的那个。”张有铁在旁边解释,张瘸子原名叫张根生,只是大家都叫他张瘸子叫习惯了,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本名。
“喔,他们在后院右二房间住。”三七对那两人的印象很深,听张有铁一说就想起来了。
“好,谢谢三七哥了,你先忙着,我们自行过去。”夏雨笑道。
“从那个小门进去”三七指着一个挂着帘子的小门,对两个人说道。
“好,多谢。”张有铁对着三七道谢后,就领着夏雨进去了。
夏雨识字,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门口标有右二牌号的房间,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张有铁先在门口叫了一句“根生在里面吗?”
“在呢。”张有铁话音刚落,夏雨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应答声。
听到张瘸子的声音,张有铁才掀开帘子进去。他们进去的时候,发现张瘸子的腿被夹板夹着固定在床上。
“老三,对不住,你看我这个样子,也没法起身了。”
“哎,都是自己人,客气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张有铁关切的问道。
“哎……”张瘸子叹了口气才道“啥好不好的,总归还活着罢了,托着这么个破身子也是拖累人。”
听到他这样的话,张有铁刚想出声规劝,就见旁边他媳妇“啊啊”的给他比划了几下。张有铁和夏雨都看不懂她说的什么意思。
但是张瘸子看懂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好好活着的,就在咱家等着咱小花回来。”说话的时候眼里是噙着泪的。
夏雨听他如此说,大概知道他媳妇刚才比划的那些手语是什么意思了。张有铁也明白了劝道
“是啊,嫂子说的对,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小花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大了总有一天能找回来的,你要做的就是放宽心保养好自己。”
“老三,谢谢你,我……我心里苦啊……”张瘸子沧桑的声音里透出无尽的苦和难。
“根生,好好养病,身体好了才能有以后。”张有铁伸手拍拍张瘸子的胳膊以示安慰,此时一切一切的语言都显的苍白,外人看着他们都觉得苦,何况苦汤子里泡着的本人呢。
又坐了一会儿张有铁就借口天色不好提出了告辞。张瘸子不能动,就让他媳妇出来送送。也许知道自己比划的手势对方看不懂,瘸子媳妇很安静的把父女二人送到保和堂的外面,只是在张有铁他们坐上骡车准备走的时候,她忽然双漆跪地,对着他们扎实的磕了几个头。
张有铁和夏雨大惊,慌忙下车。夏雨知道她爹不好伸手扶人,连忙伸手把瘸子媳妇从地上搀起来。
“嫂子,我和跟生哥有从小到大的交情,如若换做是我遇到事儿了,跟生哥也肯定会竭力帮我的。老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和跟生哥遭如此劫难都挺过来了,这往后肯定好日子就来了……,快些回去吧,根生哥那里离不得人。”
说完,叫上女儿驾着骡车快速的离开了,他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劝人的话都说过了。夏雨坐在车上能看到瘸子媳妇站在保和堂门口一直目送着他们,人瘦削的犹如纸片,似乎风大些就能把她吹走。
直到马车转过街角,视线被房屋遮挡。夏雨才收回视线,叹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跟她爹说话
“活着好难啊!”声音很小,被风一吹,几不可闻。张有铁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就大声问了一句
“夏夏,你刚才说啥?”
“我说太冷啦,爹,咱快些回家。”
“好嘞,驾…驾…”听到女儿说冷,张有铁拿着鞭子在空中抽了两下,骡子就加快了些速度。
不过夏雨还是找个路上没人的时候,从空间里甩出几个大麻袋,里面装的都是空间里种植的各种香料。这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马叔马婶并不在这边。只有柳氏正关着院门,在堂屋做活。听到门外的动静,柳氏把怀里的针线往笸箩里一放,人就掀帘子出来了。
帮着张有铁把东西抬到储物房,把一切收拾妥当,才开口问道
“张瘸子两口子还好吧?”
“就那样吧,本来腿脚就不好,现在又断了,房子也塌了,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心里还记挂着小花,硬撑着罢了。哎……想想都觉得难!”
“……”
“她娘,我想跟你说个事情。”
“啥事儿啊,说呗。”
“我想着过段时间,瘸子他们从医馆里出来,他爹娘要是真的不愿意收留他们。就先把咱水池那边的空房子借给他们住段时间。”
“住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这冰天雪地的,也没法盖房子。先住着吧,等年后化冻了再说。”说着话就想到了张瘸子他爹娘的脾性,于是又对张有铁说
“这个事儿你别忙着对外说,等确定瘸子他爹娘不让他回去了你再说。别话说的早了,到时候给了人家借口,弄的咱里外不是人。”
“嗯,我省得”张有铁接过柳氏盛的粥,先溜着碗边喝了一大口。
“小心烫”柳氏看到他的样子,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