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的话让三人的兴奋褪去了一半。
安欣说的对,如果手术室正在进行手术,医生万一先跑了,病人很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王晨打开耳麦,把情况向孟德海汇报了一遍,然后说:
“救护车20分钟后赶到,我们先等等,里面要是做完手术,我们就冲进去,没做完,就等救护车来。”
安欣的善良,让三人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别管什么罪犯不罪犯的,立功受奖都往后靠,在安欣眼里,人民群众的安全始终放在第一位。
王晨指着张彪跟李响,“你们俩回去后,一人500字检讨,我1000字,一起交给孟局。”
“这个时候说这些,你不是打击咱们尖刀组的士气吗你。”李响说。
“我觉得阿晨说得对,我写800”张彪说。
李响不说话了,合着半天,就自己觉悟低?
他突然很怀念以前,那个倔强中带着三分傲娇的张彪和现在无节操奉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四人在外面小声嘀咕,里面的一个马仔向屋外走。
王晨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跟着三人隐藏在死角里。
与此同时,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孙栋梁,从怀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起身走向临时手术室。
手术还没完成,这个时候进手术室,明显不正常。
王晨本能的感觉不对,他环顾了一下房子四周,中央靠后,后面就是围墙,如果要是开个后门,直接就能跑出厂房。
“你们仨在正门盯着,我去后面看看。”
他的果决,刚好碰上了正要从后门逃跑的孙栋梁。
一个刚要关门,一个刚出拐角,俩人正好来了一个对视。
孙栋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脚步一发力,连大叫一声通知同伙的心情都没有,撒丫子跑。
王晨也乐得如此,闷头追,一句话也不说。
孙栋梁早就防着这一天,所以他不像别人,挣了钱就开始大吃大喝,他呢,除非有活要熬夜,平常生活作息规律,还天天健身,尤其是长跑项目,他甚至在自己的豪宅中放了三台跑步机。
孙栋梁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自信,再加上对四周环境非常熟悉。
这么说吧,三分钟,只要三分钟,他就能让身后的王晨看不到自己的尾灯。
一分钟后。
王晨脚踩在孙栋梁的后背上,说:“你这个老大还真不地道,跑路都不知会小弟一声。”
孙栋梁努力的转过头,说:“王队长,我服了,您轻点...”
王晨不理,拿出手铐准备先把他拷上再说。
“别别别,自己人...”孙栋梁连忙说道:“刚刚徐老大给我发短信,让我快点跑,要是不小心被抓就找你。”
王晨手一顿,眼中的怒火在升腾,“你知道徐江的儿子是谁杀的吗?”
“额....”孙栋梁语塞。
他当然知道,当时都上了报纸头条,就是眼前这位刑侦支队长,一枪嘣了徐江的儿子。
他也不信王晨会听徐江的话,可这不是被抓了吗,死马当活马医呗。
“咔嚓”一声,孙栋梁被拷住了。
王晨对着耳麦说道:“孟局,孙栋梁那小子要跑被我抓到了,救护车到了没?”
“还有10分钟,你问问孙栋梁里面的情况。”
王晨中断通话,对着孙栋梁的肚子就是俩电炮。
“怎么说我跟徐江也算老相识了,既然提了,那我肯定要表示表示。”
他说完又是俩电炮。
孙栋梁在心中问候了徐江十八代女性,疼的脸话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对方是幸灾乐祸,殊不知这时徐江在借他孙栋梁的手,刺激王晨呢。
王晨一把薅住孙栋梁的头发,问:“得劲不,你还有什么背景,继续说说。”
“手术室有一个病人跟一个医生,手术大约还有五分钟结束。”
王晨把情况汇报了一遍,顺便又给孙栋梁来了两拳。
然后问孙栋梁,到底是恨自己多一点,还是恨徐江多一点。
这个问题很简单,孙栋梁回答的很迅速,他是真服了王晨,一句不合就动手的毛病,怎么感觉比自己还像一个流氓啊。
问题回答的很正确,王晨又给孙栋梁两拳做奖励。
这个时候,他才算把怒火发泄出来。
他薅着孙栋梁向厂房后门走去,停在距离50m的位置。
5分钟后,等屋内的医生拎着一个药品箱走出来时,早就在外等待的安欣他们,跟随大部队冲了进去。
王晨就看着里面吵闹的声音传出,一阵无言。
“警官,你放了我吧,我有钱,我给你30万怎么样?”
孙栋梁的哀求,没让王晨升起一丝波澜,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还想着跑呢。
徐江给他发短信,一是要刺激王晨。
二就是让王晨做了孙栋梁。
王晨怎么可能答应,如果真的失去底线,那这身警服还穿的有什么劲。
“你想这么多没用的,还不如讲讲徐江呢,他害你受皮肉之苦,你就不想着报复一下他?”
“我想有什么用,你们又抓不了他。”孙栋梁耷拉着脑袋。
“我们抓不了是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你要是有证据,我明天就让他去看守所陪你。”
孙栋梁不吱声了,他虽然恨徐江,可却不能出卖徐江。
器官买卖就算判了,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未必不能东山再起,要是撅了这行的买卖,以后可没人敢来找自己合作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这些人为什么斗不过徐江,就是没有徐江的狠还有疯。
孙栋梁还想着节操,殊不知徐江早就把他给卖了。
......
孙栋梁及同伙,全都被抓,王晨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他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
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徐江。
“怎么样,人做掉了没有。”
“做你妈,徐江,我告诉你,老子是警察,不是你手中的刀,更不是杀人犯...老子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老子这辈子做的最亏心的事,就是把你放了...你踏马的别逼我。”
情绪激动的王晨,没有注意到屋外的人影。
高启盛一只手端着热汤面,另只手就停留在门前。
他听到了,也感受到王晨那压抑的咆哮中,带着多少愤怒。
高启盛缓缓退后,左右环顾四周,离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