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酒店包间。
原本应该在省城的何黎明,已经悄然来到京海,找到大舅子刘志明。
刘志明的声音很冷,眼中的愤怒不加掩饰,冷冰冰的说:“叫我来干什么,有话快说,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参加。”
何黎明殷勤的给对方倒酒:“大舅哥,事情怎么样了,您这没个准信,我觉都睡不踏实。”
“怎么,何书记怕了?”
何黎明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态度非常诚恳。
这副模样,让刘志明不忍再说了。
再怎么说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犯了错不怕,让对方意识到错误就行了,以后的日子还要过。
王晨想的没错,大义灭亲的代价太大,大到何黎明一家,还有自己一家都要受影响。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弃。
他叹口气,说:“李康时突然转变态度,这件事不查清,就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不仅你要倒霉,我都跑不了。”
何黎明点头。
刘志明再问:“你就没问问李康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或者你问问孟德海的舅舅,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啊,你不能什么事都指望我啊。”
“问了,李康时那边除了公事,私人电话一概不接,黄老那边什么也没问出来。”
“这样啊。”
刘志明心情越发沉重,事情麻烦了。
可不对啊,李康时是知道自己跟何黎明的关系的,要真是铁血无私,为什么要让自己挂帅,还把调查组安在监察处。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还是说,他李康时想要试验试验自己的成色,看看自己能不能保持公正?
“你说,李康时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让我挂帅,我要是不挂帅,你这电话估计也打不到我这里。”刘志明说完,一脸狐疑,“不会是你跟李康时说,要是搞不定,就扔到我这。”
“没有,没有。”
何黎明连连摆手,“我要是真这么想,我直接找你不就完了吗。”
刘志明点头,“那就是有什么事情,让李康时忌惮,必须要拿出态度....可这件事还很模糊,还没到让李康时倾注所有的地步。”
踏马德,老狐狸这是做好自己该做的,然后直接躺平不管了。
如果王晨能把他刘志明搞定,皆大欢喜。就是搞不定,那也没有损失,再严重点,闹到无法收场,顶天就是用人不淑。
毕竟,谁能想到堂堂四大班子之一的扛把子,会腐败呢。
“我就说,怎么搞了这么大的阵仗,昨天连饭都不去吃,这是摆明要跟这件事撇清关系,完全不管了。”
何黎明插话:“不止,我看李康时甚至都已经做好背处分的准备了,反正他那个老丈人已经神志不清,再想进一步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也不在乎了。”
两人都是人精,只要有些蛛丝马迹,就能看出些端倪。
刘志明当时不知道何黎明的事,等知道后,前后一对比,很多事情,就跟摆在明面上一样。
现在唯一不能确认的就是李康时为什么转变态度。
所以要从孟德海亦或者王晨身上找到,只有找到才能真正解决,一劳永逸,把时间从三号别墅开始,往下全部法办,往上留住何黎明就行。
“黎明,你跟我说实话,你就收了点钱,没管住下半身,还干什么了,有没有参与其他违法犯罪活动?”
听到大舅哥叫自己黎明了,何黎明很高兴,连忙保证道:“我才去省里几年,我哪敢啊我,我承认,面对美色我没把持住,可说句不好听的,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干,我就是放松放松...”
啪地一声响,刘志明脸色铁青,“我让你交代问题,你倒好,把自己包装润色的挺可怜啊,怎么滴,我是不是要宽慰你一下,你是不是想说,你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啊。”
他指着何黎明的鼻子骂,“就你这样还想进步呢,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死性不改。”
骂完,刘志明又头疼了。
“行了,赶紧切割,不提李康时为何转变态度,最重要的是赵立冬手里有没有你的把柄,这件事我会时刻注意,你也好好想想,知道吗。”
“知道了。”
......
“你知道什么了?”
审讯室内,王晨拍案怒喝。
“亏你还自诩聪明人,那些人是怎么对待女人的,他们根本就不把女人当人,你还敢把老婆孩子交给他们。”
王晨怒气一触即收,看着对面的王英纵,和声细语的说:“老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句话最本质的意思是,男人入错行,一辈子碌碌无为。女怕嫁错郎更简单,就是所托非人,你觉得你身后的人,是值得托付家眷的人吗,你就不怕你老婆遭罪?”
王英纵瞳孔扩张收缩。
当人们看到或听到对情绪有刺激作用的信息时,瞳孔大小会发生变化。在有巨大压力并产生认同情绪是,就会收缩。
他张嘴刚想说话,王晨马上打断,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王晨这不是没有礼貌,而是在阻止否认。
阻止嫌犯否认,除了能使其的信心保持低落,还能使嫌犯保持安静。
“想想吧,把老婆孩子的未来就交给外人,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你老婆能自主劳动,你儿子还小,她们还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看看你自己的下场,你想你儿子以后跟你一样吗。”
“真正的爱,不是规划,而是自由...我们生而为人,都要为自己的自由而战,就像你,就算你作恶,也是因为你本身,是你在自由意志下做出的决定,可你儿子呢,难道你要帮他决定,未来必定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吗?”
“幸福不是钱多钱少,更不是事业是否有成,你现在坐在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平平安安才是幸福。”
王英纵被精致编排下的剧本说破防了。
他的思绪一直被王晨牵着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的儿子将成为另一个自己,他寒窗苦读,看似事业有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到头来,还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工具。
王英纵哭了,哭的无比伤心。
“我,我要是坦白,你们能保护好我的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