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
街对面的白色轿车里，王清怡盯着门口。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张彪，以及那次中奖的细节。
只要能确定彩票是张彪自己购买，就能给王晨发声，证明田高畅是在污蔑，
事关名誉，必须要正面面对，尤其是最近网络上的风言风语，都在直接或间接的攻击王晨。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田高畅在会议室说的话。
想要证明王晨不曾行贿给张彪，就要拿出证据证明，彩票是自己购买，中奖只是纯粹的运气。
这样一来，就能消除公司员工对王晨的误会。恢复声誉。
事实上，从她调查张彪的购彩情况来看，结果很不理想。经过多方打听，基本可以确认，张彪很少购买彩票，频率很低，一个月可能都买不了一次。
查了几天，一无所获，王清怡彻底失去耐心，决定制造一场偶遇，请张彪吃顿饭，当面询问。
现在是五点，本以为张彪就算不能准时下班，五点半也应该能出来。
可这一等，就是晚上十一点。等的她昏昏欲睡，才看见张彪和几个同事一起出来吃夜宵。
天啊，这个工作狂可算出来了。
王清怡整理了一下头发，下车时，腿都是麻的，差点没摔倒。
可出来后，她犯难了。
五点、六点、七点、可以制造一场偶遇，可半夜十一点，在市局门口，这也没法碰啊。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张彪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坐了一晚上，应该饿了吧，前面有家东北饺子馆，味道很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啊？这...不太好吧~”
“哦？”张彪眼中闪过一抹玩味，“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对了，晚上凉，记得盖个毯子。”
话落，向前走去。王清怡连忙开口：“等等....”
张彪的笑容一闪而逝，转过头，故作疑惑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的意思是，算了，我跟你去.....”
步行了五分钟，来到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大，却异常火爆的东北饺子馆。
进屋，十张桌子，九张有客人。
落座后，随便聊了两句，王清怡尝试套话。
“张警官，听说您运气很好，工作顺心，家庭和睦，就连买彩票都能中大奖，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张彪吃了口饺子，眼中闪过一丝回忆：“没有人可以一直幸运，可有的时候，一次好运气，就能福泽一生。”
“什么意思？”
“没什么，王小姐能吃饱吗，要不要再来一盘？”
王清怡摇头，她发现张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还有些神神叨叨的，眼看着饺子就要吃完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
他不再掩饰，索性直接摊牌了，“张警官，我就直说了，现在我们公司有很多风言风语，说您中奖的彩票是王总给的，这对王总的声誉影响很大，我希望您可以当面澄清一下。这样对您，对王总都好，您说对吗？”
话落，角落上的亚裔客人，夹起一个饺子，沾了沾酱油，一口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用心聆听两人的对话。
连王清怡都能想到得事，其他人怎么会想不到。
要想判断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局，关键点就在于抽丝剥茧，找到最初的脉络，也就是事情的起因。
王晨到底有没有贿赂，张彪到底有没有受贿。
如果受贿是假，那么后续的一切事情，自然也是假的....
张彪慢慢放下筷子，直视王清怡。
“王小姐，运气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奖励在我们的头上，况且王小姐一直觉得我的运气好，王小姐何尝不是.....在京海，出自旧厂街，还能进入京海最大的国企，王小姐的运气不比我差多少。”
“可是，您还没说，到底是不是您亲自买点彩票。”
“好了，我吃饱了”张彪起身，“钱我已经付过了，王小姐慢慢吃，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
转身，大踏步离开，出门前，看了一眼街对面的捷达，暗暗点头，甩手离去。
王清怡气的直跺脚，也没心思在吃饭，气愤离开。
半个小时后，亚裔男人付了钱，缓缓离开。
.......
市局，雷达车。
张彪上车，问道：“怎么样了？”
“目标一直在移动，目前没有异常。”
张彪点头：“给我盯住他，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有动作。”
王清怡的调查方式，对张彪来说，实在是漏洞百出，之所以没有阻止，就是借他之口 ，向外传递出自己面对质疑时的回避和恼怒。
“支队长，目标打电话了。”
“赶快监听。”张彪抢过耳麦。
........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是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是的，您惦记的那个人，他今天带了一个女人去了饺子馆，期间说出了有关中奖的一些信息，他欲言又止，很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最后甚至直接离开。”
“嗯....”电话陷入沉默，山口组指挥官陷入思考。过了一会，他继续说：“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想听听你的判断。”
“他全程表现的都很自然，声线的波动起伏，听不出异常，至于真假，还需您来判断。”
“好吧，继续监视，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明白。”
嘟嘟嘟~电话挂断。
张彪放下耳麦，问：“锁定位置了没有？”
“锁定了，目标就在东郊。只不过和前几次一样，又换了一个位置。”
自从发现有间谍监视，就对间谍进行反监听行动。
虽然可以锁定对方，可对面很谨慎，每一次通话后，都会快速转移。
信息战争就是这样，很多手段，只能使用一次。
就比如电话定位，连黑帮都知道联系一次后，拔卡销毁，更何况是这些间谍。
不过对方既然敢在市局20公里范围内打电话，说明雷达车的情报还没有泄露。
这是一个好消息。为避免引起对方警觉，不能轻举妄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