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北张嘴就要人家到地底下侍候,老太监并不惊讶,甚至早就习以为常。
“殿下放心,老奴会好生看顾林姑娘的。”
等顾北用完饭去午睡,福德海走到院子里,一张脸拉的比谁都长。
他冷睨一圈院内的下人,出口的声音冰冷无情:“林景兮呢?”
下人跪到他面前:“回大总管,林姑娘在偏房休息,太医已经开完药了。”
福德海冷哼,“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半点也不能为殿下分忧。
虽然他的小殿下是男儿身,可若是那些女郎争气,从了殿下,他福德海自然有法子让那些人说不出殿下的秘密。
可这么些年,殿下掳来的女郎,不说几百,也有几十了。
这么多人,就没几个能撑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全都不中用,被殿下给抽死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林景兮,原本他是开心的,可那林景兮眼中深藏的不情愿,他一个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监能看不出来吗?
什么东西。
也不看看自己的地位,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还敢不情愿?
不过前面有一个更不识抬举的宁萱挡着,福德海觉得自己可以再给林景兮几次机会。
若她也不中用,自己就只能物色其他女郎给殿下消遣了。
过了会儿,福德海觉得快到自家殿下睡醒的时辰了,于是也不管林景兮是不是病人,直接让人把她拉过来,到屋内候着。
顾北一醒,福德海就递过来漱口的水,待顾北吐出后,又拿沾了水的帕子给顾北擦脸……全程把顾北伺候的就跟没有手的人似的。
还不等顾北回过神,就见福德海一拍手,屋外瞬间涌入六十六个貌美的女郎,一人端着一盘点心,放到屋内的餐桌上。
饶是顾北自诩自己过的奢侈,也没见过有人这么奢靡啊。
什么家庭啊?
吃饭要吃八十八道大菜,睡完还来六十六道点心。
这么浪费,真的好吗?
见顾北不说话,福德海以为他是嫌点心上的少。他叹了口气,心疼道。
“殿下,最近下面呈上来税银越来越少了,真是委屈您了,日子过得如此清苦。”
说着还抬手擦眼角的泪,只不过擦了一袖子的白粉。
福德海哭唧唧的咬牙:“那群东西都不是什么好的,居然敢跟您叫苦,说收不上来税银了。依老奴看,他们就是办事不尽心!这样的人,也没必要活着了。等您用完膳,老奴就吩咐下去,换一批新的官员,务必保证您吃喝不愁。”
顾北嘴角疯狂抽搐。
继续增加农税,疯了么?
这么下去,百姓迟早要反。
林景兮垂下眼眸。
原本这件事与她无关,但想到顾北承诺给自己的户部侍女之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拯救一下。
她可不想自己屁股都没坐热,底下人就造反把她拉下去。
于是林景兮上前一步:“殿下,奴才认为不妥。”
一句话,让福德海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
又是要劝谏殿下少纳税?
跟朝中那些迂腐的官员一个作风!
百姓过的好不好关他们什么事?
可要是少纳税,底下供给殿下的银两就会少很多,这可就直接影响到殿下的生活水平!
在福德海这里,所有关于顾北的事都是第一要紧事,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林景兮从容一笑:“如今年景不好,国内都是些穷苦百姓,就算殿下下令增加税收,也收不上来太多银子。殿下不如宰一笔大的,直接一劳永逸。”
顾北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很感兴趣:“接着说。”
林景兮道:“百姓穷苦,可世家却富得流油。殿下若是拿世家开刀,只需灭一族,就能供您一年的开销不愁。”
原本愤怒的福德海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林姑娘说的不错。半个月前,您刚把农税提高了两成,想必现在那些贱民手中没有余钱了。不如去抢有钱的世家。”
林景兮当即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奴才对殿下的心,日月可鉴!为了表示诚意,奴才自愿把奴才父亲父家的财产送给殿下。”
林景兮父亲的老家?
福德海冷哼:“林姑娘说的话,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些。老奴早就调查过您,辅国公府庶子,生父曾是京中第一花魁。你父亲的父家,恐怕都不知道是谁,何谈将钱财献给殿下一说?”
林景兮一脸的大义凛然:“是,奴才生父早亡。奴才说的是奴才的嫡父,国公府当家主君,户部尚书的嫡子。”
这不是慷他人之慨吗?
别人家的钱,你代表他们送给殿下?
这合适吗?
就连福德海这个一向没什么道德心的人也觉得这事做的不厚道。
不过——
“国公府正夫,是许尚书的公子。”
福德海双眼放光的看向顾北。
户部尚书,那就是朝廷的钱袋子啊,肯定少不了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北装模作样的点头:“既然如此,传孤旨意,让许尚书三日内把府内的银钱全都送到太女府,若是三日后见不到她人,她九族就不用活着了。”
闻言,林景兮麻溜的站起来,“殿下,此等得罪人的事,还是交给小的来做吧。小的对您的心意,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与此同时,辅国公府后院。
“你说什么?林景兮这个贱人跑到太女府上?”国公正君许千舟蹭的一下站起来。
他脸色发白,惊疑不定:“这个贱人去找太女做什么?莫非是想害我的雨薇?”
众所周知,当朝皇太女是个磨镜。
磨镜也就算了,还有那等抽鞭子的爱好。
一旦看上谁,就把人掳去,抽鞭子活生生的抽死。
祸害了那么多年华正好的世家女,众多世家都敢怒不敢言。
谁敢言就要面临着诛九族的风险。
如今这小杂种找上这个煞星,小杂种想要干什么?
许正君越想越害怕,“我儿雨薇生的那般高大威猛、气宇轩昂,实乃真女子也!太女保准一见就会喜欢上。”
截止到如今,所有被太女掳去的女子,尚无一人存活!
想到这个可怕的数据,许正君一下子瘫软在地,面色白到僵硬。
实在不是他过于大惊小怪,而是皇太女顾北就是个杀星,所到之处,寸女不生!
除非……
想到那个人,许正君方才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之前让你们送到宁国公府的礼送去了吗?”
下人点头,“宁萱姑娘收下了。”
许正君这才放下心来。
要说谁能治的住顾北,非宁国公府世女宁萱莫属。
宁世女是京城第一才女,她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太女对其言听计从,从来都不敢反驳宁世女的意见,唯恐惹得心上人不喜。
这样光风霁月的女子,不知京中有多少男儿为其折心。
可碍于顾北的关系,即便宁世女有个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夫郎,也至今不敢成婚。
不等他继续往下想,外面慌张跑来一人,“不好了!正君,不好了!”
许正君脸色再次沉下来,呵斥道,“放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下人跪到地上,“大人传消息来,说林景兮率领太女府府军围住了尚书府,令尚书大人三日内将府中银两献给太女,若是三日内见不到大人,则……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