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殷切地盛了碗汤给折兰律，“生气也不能忘了吃饭。”
折兰律抬眸看了她一眼，勾了下唇角，淡声道，“棠卿，你可真会哄人。”
棠卿听到这冷淡异常的语调，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对于火葬场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经验。
棠卿认真地看着折兰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折兰律神情平静，讽刺道，“你还没开口，我就知道你会说些什么，除了妥协的话，其他的我一律不想听。”
棠卿噎了下，在心中安慰自己，你有罪在身，不能对折兰律发脾气！
折兰律看着她忍耐得表情，笑了下，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温柔暧昧地磨擦着棠卿的眼睛，轻声道，“棠卿，如果我强硬地将你带回京城，关起来，阻止你接触关于科研的一切，以后一直呆在我身边，你会……恨我吗？”
棠卿心脏一紧，看着折兰律的眼神透出震惊。
“别这么惊讶，”折兰律轻笑，眼中全是疯狂，“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思索这件事，如果你今天早上没有给我发那条短信的话，也许这会儿，你已经在前往京城的飞机上了。”
棠卿深吸口气，抓住了折兰律的手腕，“你生病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念头，我不怪你。”
折兰律垂眸，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轻笑一声，“也对，我早就病入膏肓了，所以才会生出这么愚蠢的想法。”
棠卿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折兰律继续道，“可是棠卿，是你把我折磨疯的……”
棠卿骤然一震。
折兰律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冷白的面庞，诡艳又奢靡，“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还能重新见到你，那我一定将你变成一个听话得傀儡，永远呆在我身边。”
“这样，你就不会再让我难过，害怕，痛苦……”
“明明我已经很迁就，很包容你了，你为什么——”折兰律猩红的桃花眼，无数疯狂暴戾的情绪翻涌而出，“还是要为了他们，放弃我……”
棠卿心脏一瞬间闪过剧烈得痛意，表情变得分外难过。
她眼眶红了一圈，忍不住抬手紧紧地抱住了眼前这个人。
“不是这样的，”棠卿哑声道，“你对我来说，比所有人都要重要。”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病会这么严重，我昨晚，不应该放你走的……”
“我应该早点儿察觉，我带给你的痛苦有多深。”
棠卿此刻才骤然惊觉，她将她与折兰律之间的关系，想到太过于简单了。
她更没有料到，她的死亡，带给折兰律的痛苦，竟然会这么大。
她以为，她们仅仅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如果她的好朋友死了，她定然也会痛苦、难过，却不会这么疯狂。
但如果将对象换成折兰律呢？
若是折兰律死了———
棠卿气息猛地一滞，一瞬间就连呼吸都泛出了痛苦与窒息的味道。
折兰律凝视她良久，忽然勾起唇角，讥诮一笑，温柔的声线，轻的仿佛情人般的低语，“所以，小棠宝，你会为了我，改变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