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百万之后，他就要留下赵明媚一条胳膊，棠明漪半张脸，顾青青的嘴。
见识过折兰律真正手段的棠明漪慌了，将哀求地眼神看向赵明媚，“妈妈……棠卿想来也不是故意的，我们……不要追究了……”
赵明媚脸色铁青。
她将视线从折兰律身上收回，转到了棠卿身上，眼底透着深深的胁迫，“棠卿，你这般大逆不道，就不怕不得好死吗？！”
棠卿微笑，“棠夫人放心，即便是你们棠家人全部遭了报应，我也不会有任何事。”
毕竟，棠家真正的女儿，已经被她们折磨死了。
她与棠家人之间，顶多算弱肉强食。
天理人伦什么的，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
赵明媚瞪着棠卿，眼底出现一缕恨意。
见赵明媚到了此刻，竟然还不肯放弃，要将棠卿送进监狱，所有人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棠卿与棠家人的关系，顶多就是一个收养。
除了棠家人，没人知道赵明媚的固执己见究竟从何而来。
“够了，棠夫人，棠卿同学是怎么伤你的，我们所有人有目共睹，”柯梦凡忽然出声，“说句对长辈不敬的话，你受伤，纯属咎由自取。”
“至于棠明漪跟顾青青，更是罪有应得。”
“先不说你能不能把棠卿同学送进监狱，即便你今天成功了，警察深查下去，有事的也会是棠明漪跟顾青青，棠卿同学绝对不会有任何事。”
赵明媚骤然一怔，转头看向柯梦凡，“什么意思？”
棠炎忽然开口，“妈，你知道棠卿为什么要打顾青青的嘴吗？”
赵明媚怔了下。
她不知道。
她只是接到了棠明漪的信息，棠明漪说棠卿忽然发疯，毁了她的脸，
女孩子的脸何其重要？
她一怒之下，才冲进来打棠卿的。
根本不清楚前因后果。
棠炎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语气讽刺，“顾青青找混混轮-辱棠卿，还要拍下照片视频威胁她……”
“而你养的这个好女儿——” 棠炎厌恶地瞥了棠明漪一眼，“却一心一意地维护她的好朋友，她的脸是她自己冲上去替顾青青挡刀，才会受伤的。”
赵明媚眼底的怨恨蓦地一僵，“……你说什么？”
棠炎看着赵明媚有丝茫然的表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忽然凑到她耳边，带着点儿恶意地说，“妈，你在帮一个，要害你亲生女儿生不如死的凶手，送你的亲生女儿进监狱。”
赵明媚心脏猛地一颤，眼底不自觉地涌起几分心疼，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抬头去看棠卿。
棠卿站在折兰律身边，正冷冷的看着她。
那双熟悉的眼睛，依旧清澈，却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濡慕与渴望，甚至连一丝怨恨都找不到。
赵明媚心底升起一抹酸酸涩涩的难受。
她又想起了棠卿质问她的那句话。
[禽兽尚且知道护自己的幼崽，棠夫人却一心一意，帮着那些外人，来残害自己的亲骨肉，棠夫人，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赵明媚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我……”
她看着棠卿想说点儿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棠明漪看着赵明媚看向棠卿的眼神，心脏微微一沉，“妈，那是棠卿逼迫青青说的，是真是假还不知道——”
赵明媚突然抬手，重重地甩了棠明漪一个耳光。
棠明漪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
她捂着流血的脸颊，双眼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明媚，“妈妈……”
似乎怎么也无法相信，赵明媚竟然会为了棠卿，动手打她……
不止棠明漪懵了，就连周围其他人都懵了。
他们看着面色极度难看的赵明媚，只觉得她前后的行为简直神经到了极点。
上一秒钟她还要死要活地，非要将棠卿送进监狱，下一秒钟，又动手打棠明漪。
这是什么操作？
棠卿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讥诮一笑，“棠明漪，被棠夫人当众打耳光的滋味好受吗？”
棠明漪红着眼睛，又是伤心又是怨恨，“棠卿！是你威胁青青，故意冤枉我的！”
“是你在耍手段误导妈妈，让她误会我……”
“你想从我手上，抢走妈妈的宠爱……”
棠卿冷冷地嗤了声，“放心，棠夫人的宠爱，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我是唐芮从别人家偷来的孩子，与棠家人没有半点儿关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并且，这个事实的持续时间，将会是永远。”
赵明媚看着棠卿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轻描淡写地说着与棠家人毫无关系的话，心底涌起几分强烈的不适。
她忽然低头，冷冷地盯住了棠明漪，“你为什么没有把前因后果告诉我？！”
她即便再丧心病狂，也做不出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人那样羞辱践踏。
并且，过后，她竟然还愚蠢地去维护那个害人者，送自己的亲生骨肉进监狱……
赵明媚想到这个荒唐的事实，心底泛起无尽的怒意，她冷冷地盯住了棠明漪，“棠明漪，你维护顾青青的时候，你对我隐瞒事实真相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棠明漪慌了，哭着说，“妈妈，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只是听说，棠卿因为我的关系，在食堂里打青青，我才忍不住出面帮青青的……”
赵明媚看着棠明漪柔弱哭泣的脸，没有说话。
棠明漪心下的不安越来越重，她正在思索，该怎么撇清自己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传来棠卿淡淡的嗤笑声。
“棠明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天衣无缝？”
“无论是维护顾青青的事，还是与顾青青合作起来，冤枉我偷盗的事情，大家听了你的辩解，都会相信你很无辜，你是受害者？”
棠明漪抬头，愤怒地盯着棠卿，“棠卿，我没有冤枉你偷盗！”
“事实就是你在生日宴上，偷了我的项链！”
“我当初念着姐妹情谊，没有追究你的责任。”
“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你为什么还得揪着我不放？”
棠明漪义正言辞地喊完，她原本以为再棠卿被曝出有精神病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会跟站在她这边，却忽然听到旁边传出好几道嗤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