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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难道烬你真的要去找凯文吗?”

坐在华身边的爱莉希雅朝着他问道。

“烬,不妨先再等候一段时日,至少先让他对于你的憎恶于时间中磨消些许,至于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身边的华也劝道,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你们知道的,欠别人的东西我不想太晚去还,抑或物,抑或命,抑或恩,抑或情。有些事情不该用时间去磨灭,也许迈出那一步才是最好的。”

“可是…他真的不会拼死杀死你么,你从始至终都是现文明战胜崩坏的最大的威胁,烬,不可否认,你还是终焉之律者。”

“对啊,如果凯文碰见你的话,他肯定会很生气的,他一定会一直缠着你的,要原谅你也要好久时间吧~?”

“缠着又如何,他杀不死我,如果可以拿我的生命给他泄愤的话,那再好不过。”

“可是……”

“烬,你就不怕彻底没有机会了么?”

“你觉得我在做出那种选择后我没考虑过这个么?在生存与毁灭中,我只能做出两种选择,要么人类存活,要么我存活。

我可没有那么高傲的理想,只要自己在意的人能活着,自我能够安定度日即可。”

“我知道沦为终焉是你的无奈之举,但是……”

“不用,在此劝说了,我知道自己永远摆脱不了终焉的身份,所以我也从没有想过去摆脱。”

“我是终焉不错,不过也许终焉对我来说是最薄弱的一份力量了,你们也清楚我现在的是以何种存在立世。”

“是……何种?”

“一摊鲜血罢了。”

“……鲜血铸成的神明么?”

“也许吧。”

他手里的崩坏能浮现,一个斗笠有坐落在他的手中,轻轻地盖在头上,遮掩那部分面容。

“烬,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有我在凯文好说话些,不是么?”

爱莉希雅对着烬开口道,然后就要上前跟在他的身边。

“不了,你不该成为我和他谈判的筹码,这只是我们两人间的过节,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插手,对于我来说,也许你们能原谅我曾经的作为,我就很欣慰了。”

他转过身去,朝向那下山的路口。

“我从始至终是上个文明的罪人,不求原谅,如果可以那更好。你们知道的,我不喜欢被道德约束,也不希望别人被道德约束。”

他静静地朝前走了几步。

“自己选择的路,再荒谬也要走完。”

“烬………”

爱莉希雅口中默念着他的名字,而华则是选择沉默,静静地看着他。

“爱莉,不要跟上来了,陪着华吧,你清楚的,至少我认为你很清楚。”

“可是,烬,你要去多久啊?”

“空间里有血祭锚点,在这里我也留下了,想回去找维尔薇随时回去,你得多陪陪她了,至于我要去多久,我不清楚。”

“华,爱莉麻烦你了。”

他在下山的路口转过头去看向身后的华。

“不会的,烬,去吧。”

“啊……好吧,烬,你可要快点回来哦,不能让美少女就等了,记住了吗~?”

“我争取早点。”

“…………”

“尘世…尘世……”

“一人持剑孤自行,半躯存世伶仃渡”

“两脚踏遍凡尘路,一肩担尽世间愁”

他独自的朝着下山的路口走去,身后的两人静静地看着他离散的身影,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烬……他一直没变呢。”

“嗯?华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啊~?”

“但……他确实没变啊。”

“哪方面呢~?”

“哪方面都是,至少他敢于承认自己的犯下错误,就算是被迫犯下的错不也积极承担么?”

“可是大家每个人都这样子啊~?”

“但……我们对他所亏欠的,又该怎么还呢?”

“其实不用特别在意烬的哦,毕竟烬说过,心不死则道不生,他从始至终都放下那些自己的伤痛,大家其实只要好好的就行,这对于烬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啦~?”

“你曾经不也这样子么,爱莉?”

“哼哼,因为我也很喜欢大家嘛,毕竟能把大家聚在一起才是完整得逐火十三英桀啊,烬答应我了,大家都会回来的~?”

“嗯,有他在,一定能赢的。”

“话说乐土现在在哪呢,我好想回去看看啊,毕竟还能和伊甸的记忆体聊聊嘛~?”

“爱莉,抱歉,我也不清楚。”

“没关系哦,我到时候带你再去和维尔薇一起玩吧,话说你有什么要修的东西嘛~?”

“有是有,但……以后再说吧。”

“哼哼,那以后就麻烦你顺带照顾一下爱莉希雅咯,华。”

“不麻烦,爱莉。”

……………

“啧……还要去找苏么………”

静静的走在下山的路上,他望着这山下云雾模糊的景心里想着。

“不过要是苏不在须弥芥子里该怎么办呢。”

想着他扶起了自己的头,感受着在其中所留下的坐标,感知着它所在的方位。

“这里……不是…”

他摇了摇头。

“这里…也不是……怎么…找不到原来的方位了?”

他感到一丝疑惑,停下了脚步,转而闭上眼继续感受,他不理解那时所在的方位为何变换了。

“须弥芥子……须弥芥子………”

“嗯?”

待到他换取了另一个方式定位须弥芥子得坐标后,它所在的位置让他身躯微微一震。

“须弥芥子……在…量子之海?”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也清楚,停留此地思考并无意义,只有前往山下去搜寻才能找到他得到答案。

“呼……”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加快了脚步,继续朝着山下走去,他也清楚,应该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须弥芥子沉入了量子之海中………怎么又有了一个须弥芥子,新创造的么……”

“苏……难道你用了那个…那又是为了什么?”

“唉……”

…………

默默地走出来到了太虚山崩坏能结界不远处,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几道人影。

“求仙缘的么……”

他静静地走近了些,透过其中所见得只是两朴素的人罢了,一白发老太,还有一正直壮年的男人,可惜看他那苍白的眼瞳,已经瞎了。

看起来他们也许是特地前来来求仙人医术所疗。

老太手里提着一篮的物,透过缝隙里可见似乎装着一些吃食,她颤颤巍巍地扶着身边的人,望着面前的屏障,感到一丝失落。

“阿娘,我们回去吧,仙人不予机缘那便是不予,强求又何苦呢?”

“儿啊,你这眼都瞎了多少年了,咱不能不治啊,你阿耶走的早,要是你再如此,我便真没法活了啊,什么方子都求了,这仙人没法你这眼是真好不成了啊!”

老太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她哭诉道。

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地走出了结界外,朝着那老太问道。

“仙……仙人!!”

看到那黑色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那老太先是愣了愣,然后便是连忙放下手中的篮,跪了下来,对着他磕头。

“仙人啊,求求您治治咱儿的眼吧!!”

“阿娘……真…真有仙人来了?!”

身边的那男人不知所措,但也不敢乱动。

“…………”

他静静地看了看两人,嘴里冷冷说道。

“先起吧。”

“谢……谢谢仙人!!”

她踉跄地起了身。

“您……您就是赤鸢吧?”

“我不是。”

“那……您是……?”

“叫我「尘世」,前些日子上了山,是赤鸢的故友。”

“「尘世」仙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啊,他这眼因病瞎了三四年,他阿耶走的早,这几年医都求遍了都无任何所用啊!!!”

老太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唉………”

他静静地看了她那瞎了的儿子一眼,眼里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终究会被对方纠缠。

他脑里下意识闪过罪恶的想法,但在这个地点下也就此作罢。

“罢了,就当行善积德吧。”

说着烬挣脱开那老太抓住的手,起身上前往他那的眉心一点,便向山下走去。

“眼已明,话莫忘。若失约,当必斩。”

“娘!!娘!!我好像能看见了!!”

男人捂着自己刺痛的眼,眼里那无边的虚无,渐渐被光所填满,让他兴奋起来。

“仙人!!”

说着老太就要把带来的东西赠予对方。

“不必,给令子补补身。”

他说完又朝着下方走去,听着对方的话,老太有些恍惚,

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那漆黑的身影已经消散,留下的只有这周围包裹云雾的景………

“以后还是别管这种事了,烦心。”

继续走在下山的道上,他心里默默想着。

“人世悲苦,莫再盈怀………”

…………

“…………”

菩提树下,周围尽是凋零,闭眼的青年静静地靠在枝干上,地面满是叶片,随着一声嘎吱的响,他伸手接下又一片落叶。

“还在追寻人类战胜崩坏得可能么?苏,你知道的,你的精神力虽已经可以将万千世界尽收眼底,但,时间,海的侵蚀,而且我看你加速观测还燃烧寿命,不出多久,你会死的。”

一双手扒开这世界泡的壁垒,身体莫入其中,让那坐在树下的人忍不住朝着那里望去。

一个斗笠,一袭黑袍,配着腰间一把漆黑的剑,除此也别无他法描述了。

望着这道熟悉的身影,苏沉默了一会,但很快神情又镇定了下来。

对着自己身边的空位拍了拍,地上的枝叶也因此沙沙作响。

“………”

他也没说话,只是摘下斗笠露出脸,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坐着。

“苏,有进展么?”

“没有,烬。”

他摇了摇头,将生前的一片叶子轻轻拾起,然后用手碾碎。

“我还没有找到人类战胜崩坏的世界。”

“好吧,但对此我还有其他问题想要问你。”

“问吧,至少我能知道的,我都会跟你说。”

“上一个须弥芥子,我找你的时候,它已经跌落量子之海了,我本想试去寻找千界一乘,但也许这太麻烦,所以我复制了一个强行链接须弥芥子进来了。”

“上一个么,你不是已经清楚了么,跌落量子之海。”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你能跟我详细说说,我找到了华,但自从907号避难所会议后,她便没有了你们的消息。”

“华么……她原谅你了?”

“说不上原谅吧,至少不是敌对了,顺带帮她把丢失的记忆恢复了一下,你知道的,她的大脑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我清楚,不过好在羽渡尘能够维持。”

“那……现在应该步入正题了,为什么须弥芥子会沉入量子之海,而你又重新在第二神之键内建造了一个新的,还有,凯文呢?我现在要见他。”

“慢慢道来吧,烬。”

“当然,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

“先从907号避难所之后说吧,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方舟,恒沙,火种……”

“华跟我说了。”

“加上新的终焉只有千余年就要降临,所以凯文决定实行最后一个:圣痕。”

“………这确实是他会做出的事。”

“梅在临死前,给我托付了一个计划:监察者,为的就是不让凯文误入歧途。”

“然后呢?”

“凯文已经开始实验了,投放cYp-630,一种基因改造药物,人类控制住就能拥有圣痕,反之则沦为死士。”

“不用想,我知道失败了。”

“为了制止他随后,我已观测特殊平行世界的缘由,将凯文带入了须弥芥子。”

“那应该就串得通了,你用了第一额定功率对吧?不过你是怎么出来的呢?按道理说,被千界一乘没如量子之海中,不靠律者的力量很难从其中挣脱的。”

“凯文想要毁用天火出鞘毁掉千界一乘,我选择肉身阻挡。”

“………所以凯文收手了,顺带把你扔出去了……

“嗯。”

“唉……我可不想跑到海里去。”

“你……有办法直接进入量子之海?”

“当然。”

他站起了身。

“那就去看看凯文吧,虽然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怎么样。”

“但……你有什么想说的话,要带给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