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焱回到酒店里已经是夜晚,墨瘟走后,他也没有心思继续坐在那里。
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他有些迷茫。
走廊里,公输焱看向门口,两个持枪的安全部专员站在房间门口。
二人见公输焱回来,也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熟练的拿出房卡走进房间里。
而公输焱也没有理会那两个安全部专员,只是将门打开后站在门口,一道倩影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身影出神。
……
这只不过是一间温室。
温室里面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架子,架子上是各不相同的植株。
霖焱有些好奇,自己应该在连理之剧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间温室里?
【看来你有意识了。】
声音出现在霖焱的脑海里。
“你是谁!”
霖焱环视四周,周围除了摆放着植物的架子以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耳边传来电机发动的声音,可这根本不是自己听到的人声。
【别找了,我不在】
突然间,一株离霖焱不算太远的植物摇摆,随后两片叶子下垂,抵在花盆边缘,挣扎了两下后将自己连根拔起。那株植物抖了抖根上的泥土,随后收束根茎,像两条腿一样跳到地上朝着霖焱一步一步走来。
正当霖焱疑惑时,那株植物将一片叶子背在身后,另一片叶子摘下一片花瓣后微微俯身,似乎是在向霖焱打招呼。只见那株植物将花瓣插了回去,那道声音又在霖焱脑海中响起。
【不打声招呼吗?这株植物可是你当初看着我亲手栽下去的。】
霖焱没有动作,那株植物就像是没有感情一样,又自己爬上架子,打算回到花盆里去。只不过它似乎没有想到叶子的韧性并不足以让它爬上去,即将掉下去的它被一只手给接住,随后那只手将它直接插进花盆里。
那株植物将周围的土向自己的根茎扒了扒,随后再次对着霖焱做出致意。
只不过霖焱对它的印象并没有太多,只是觉得这株植物真装。
一株植物在角落里默默的碎了。
【它伤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
霖焱心里压根就不相信,一间奇怪的温室,里面都是种有意识的植物,这种事情说谁谁都不会相信。他看向周围,除了粉白的墙面,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是我亲手栽下的,我看得到这里所有植物的心声。】
“所以呢?这里是哪?你又是谁?”
就像是被侵入了领地的狼群一样,整个温室的植物突然全部动了起来,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控诉。
霖焱有点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
【这里是温室,算是我的地盘,至于我,大多数称呼我为园丁,不过你们还给我起了另一个名字。】
霖焱惊恐的瞪大双眼,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让他恐惧的词语。
造物者。
【好久不见,神面。】
霖焱看向四周,那里似乎有道门。他冲向那里,伸手将门打开。
荒野,一望无际的荒野。
黄沙吹过,刮得霖焱脸颊生疼。
门外的道路上突兀的种着十棵长满绿叶的高大树木,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进来吧!外面对你来说不安全。】
几乎是命令一样,霖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脚步退回到温室里,伸出手将打开的门关上。
【你的疑问有很多。】
霖焱根本没有理会脑海中的声音,此刻的他只觉得身处地狱之中,一切都是徒劳。
【你在绝望。】
“我去你大爷的!”
霖焱似乎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了,他一脚踢在身旁的架子上,架子上的植物颤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似乎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徒劳,霖焱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到地上。
那道声音似乎并没有任何安慰对方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在霖焱脑海内说着。
【你在认为我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恶魔。】
霖焱突然一怔,他似乎听到一声轻蔑的笑声。
一段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里。
……
荒原之上,一道身影行走其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最终驻足在以前看不到边际的山丘之上。
他的身后跟着三道虚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将一粒粒种子埋入其中。
紧接着,那人挥了挥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水壶。
随着清水从水壶中流出,那埋下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芽,茁壮成长。
那人擦了擦额额头,不知何时,他的背后已经浸满汗水。
身后的三道人影似乎凝实了一分,脸上似乎能够看到一丝笑意。
我将你赐名为【公正】,从此,你即为他身体的化身。
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新芽成长成为树苗,生长的速度似乎在减慢。
与此同时,第二株新芽初绽,仅仅是一瞬间便与第一棵树苗无异。
那人的面色愈发苍白,身后的虚影同时也再次凝实,脸上的笑意也能够清晰可见。
那人转过头,似乎能够看到三道人影。
他笑了笑,又看向第二棵树苗。
我将赐你名为【梦幻】,从此,你即为他情感的化身。
最后,第三株新芽破土而出。这棵树苗似乎承受不住荒原的环境,树干分叉,像是被人从中间劈开一样。
那人脸色未变,只是轻轻地将分开的树干合起,直至树苗长出树枝。
我将赐你名为【时空】,从此,你即为他精神的化身。
那人身后的三道身影彻底凝实,伸手将即将倒下的他搀扶住。
九棵树苗生长于荒原之上,风沙吹过,却没能将其吹动分毫。
那人最终没能坚持下去,惨白的面色证实着他的生命即将消散。他看了一眼三人,眼中早已充满泪水。
【我将以我身化为温室,为你们创造出一个永恒的梦境,直至你们完全掌握真神的权柄。此间梦境,我将种下所有真神的权柄,每一株新芽皆有可能成长成为大树,愿你们醒来之后能够代我回家。】
……
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霖焱已经记不清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天花板,只不过耳边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放弃继续深究天花板的想法,转而看向身旁的公输焱。
“你……”
“你终于赢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了你跨过山,越过河……”
公输焱滔滔不绝地编着瞎话,而霖焱也没理会,将最后的两个字说了出来。
“是谁?”
一瞬间,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