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事厂有唇语训练,不过这种对于方言丰富的华夏而言,并没有什么效果。
语言便是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就好像起义,也是有着浓厚的地方性质。
毕竟,沟通都麻烦,就谈不上各种合作了。
远在越国国都升龙城的马卫国便是如此。
锦衣卫渗透很快,但是并没有深入,而升龙城也被称为东京,位于靠近大明帝国的一侧。
现在升龙城的冬天还是会下雪,但没有如大明北方那般多,多数时间是霜降。
马卫国原本以为蒲兴南一定会藏起来,可是,到了升龙城,他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有躲藏,反而在越国的上层权贵阶层混的十分滋润。
凭借着有着华夏的渠道,蒲氏早就在越国上层阶级占据着一席之地。
只不过,以往的重心在华夏,对于越国的争斗并没有介入的心思。
而这样一位不贪恋权力的富商,无论是哪个国王,都很喜欢。
久而久之,蒲氏在越国也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
马卫国抬头看着那极像华夏建筑的府邸,高高挂起的牌匾,烫金大字写着就是【蒲府】,光是用双腿去丈量围墙,就能知道其占地面积之大。
大门左右便站着强壮的护卫,手中握着长枪,腰间挂着大刀,每个路过的百姓,都不自觉与蒲氏府邸拉开了点距离。
面对这么强大的势力,独自一人的马卫国也感觉有些棘手。
说到底,这里并不是大明,不过,百姓赶走了大明,最后发现,黎朝也是半斤八两,对于大明的怨气,也没有当初那么高。
观察完蒲氏府邸,马卫国就回到了客栈。
升龙城作为越国国都,各种设施也是相对完备,从唐朝发展到如今,几百年的发展,升龙城在东南亚的各邦国中,算得上是十分先进的城池。
这客栈并不是锦衣卫的联络站,掌柜是越国权贵的家奴。
马卫国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要如何计划,虽然看到了蒲府,可马卫国并没有亲眼看到蒲兴南。
房间靠窗,能听到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人声喧闹。
正当马卫国愁眉不展的时候,就听到窗外传来尖叫声。
马卫国从床上一跃而起,一瞬间就来到窗外,所见便是一人满头血污倒在地上,而在其前方不远处,几个驾马的人正冷漠看着,周边的人也不敢上前。
那驾马的年轻人,马卫国认识,他时常在蒲府周边乱逛,看过不少次对方从蒲府带着仆从出来。
少年人鲜衣怒马,虽然身处都城,但也能在街道上纵马得意。
越国可没有像华夏那样,对于权贵有着些许限制。
如在闹市纵马,在大明算是犯罪,在这里,那就是路人不长眼,被撞死就撞死了。
至于那几人没有立刻离开,也是要先确定,被撞到的人没有什么其他身份。
马卫国站在窗户后,冷眼看着,很快就看到如官吏一样的人赶到现场,确认了一下伤者的身份后,那几个年轻人才在管理的鞠躬哈腰下离开。
手指敲打着窗沿,马卫国眯了眯眼,随后便收拾一番,走出房间,带着行囊离开客栈。
升龙城的所有生意的背后都站着权贵,一般人在都城可做不了有店面的生意。
因此,锦衣卫的联络站就直接设置在升龙城外。
与华夏的城池结构一样,城池的城墙之外,还是有人居住,而有人聚集,自然会产生买卖。
在外城,马卫国甚至能听到熟悉的乡音。
大明开放商贸,海商比起在升龙城内看别人眼神,更愿意在城外有一处临时产业,只需要当货物送过来后,有一处地方散货就行,至于地理位置,对于紧俏的舶来品,酒香不怕巷子深。
外城街道比城内宽阔些,但是各处都显得十分脏乱,垃圾随意堆在街头巷尾,并没有人专门去处理这些。
马卫国辗转在街头,很快就绕到一处巷子里,在屋檐处看到插着【杂】的旗子,代表着杂货铺。
踏入店门后,小厮迎了上来,看到马卫国,原本谄媚的弯腰都直了起来,抬眉问道:“可是有消息要传回?”
闻言,马卫国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着,而小厮则是去关店门。
“城中蒲府,你们了解多少?”
眼前的小厮可不仅仅是小厮,这整家店都属于他,利用着锦衣卫给他的启动资金,外加海商渠道,在这里扎点并不难。
“了解的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怎么?有新发现?”
小厮给马卫国倒了杯开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卫生健康,不喝生水是这些人的习惯。
“没有画像,人都认不清楚,不过,那蒲兴南真的在蒲府?这些日子,我观察许久,都不见蒲兴南的踪影。”
马卫国喝了口水才说道。
“这个,我们也是靠打听得来的,毕竟联络站也是建立不久,能打听到的消息并不多。”
小厮叹了口气,道:“开海之后,海商多了起来,恐怕那蒲兴南也害怕有像我等这样的人在升龙城,毕竟他能从琼岛断尾逃生,想必也是极为小心谨慎且惜命之人。”
“那朝廷那边有消息吗?”
马卫国揉了揉眉心,看向小厮说道。
闻言,小厮微微一笑,对于年纪轻轻的马卫国,并没有轻视对方,而是十分欣赏。
毕竟怎么说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更何况马卫国是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
“黎朝使节前往京城,这消息一来一回,也要个把月,在你没有消息传递过去的时候,锦衣卫恐怕也所知不多,又能做出什么决定。”
小厮所说的道理很简单,锦衣卫对于他们这些外派人员,都给予了极大的自主权,并且尊重他们的决定。
这在信息传递时间跨度大的情况下,是极为常见的制度。
“要是需要什么帮助,你可以说,咱大明边境说远也不远,入了境,这越国想要做什么,都要三思而行。”
小厮看出了马卫国的苦恼,也好心的提出了些许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