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沈安言说,“我就问问而已。”
“是。”
沈安言上了亭子坐着,很快便有下人和丫鬟送上热茶和点心。
忠祥为他倒了一杯热茶,沈安言一口喝完,又道:“最近都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公子说的是哪方面?”
“哪方面都行,随便说点解解闷。”
“在齐王府见过的那位严公子,公子还记得吗?”
“哪个?”
“切了手指那个。”
“……记得。”
忠祥又给沈安言倒了一杯茶,“几年前,周边的几个部落联合起来,意图攻陷我睿国,后来战事不断,前些日子咱们打了胜仗,将这个几个部落打回了老家,他们的首领愿意俯首称臣,便送来了和亲公主。”
沈安言好像隐约听到下人说过这事儿,“那公主好像是想嫁给萧景容?”
忠祥对他直呼摄政王名讳一事已经习惯,倒没怎么在意,继续说道:“是有这个意思,但王爷没应允。”
“明白了,后来赐婚给那位严公子了是吧?”
“是。”
“……哦。”这也不算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结果忠祥又说道:“据说那位和亲公主长得美貌如花,擅长舞蹈,入宫觐见当日便跳了一支舞,在场的王孙公子都看呆了,连齐王殿下都称赞不已。”
沈安言说:“可惜了,我没看到。”
“严公子也惊为天人,之后潜入驿馆,妄图对公主不敬,之后……被误当做贼子,去势了。”
“他死了!?”沈安言手一抖,“那公主怎么办啊?”
忠祥慢声说道:“去了势。”
沈安言:“……哦,去了世,然后呢?”
“公子……”
“干嘛?”
“是切了的意思。”
“什么切了?”死了还要把尸体切成一块块的?这么凶残?
但是对上忠祥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沈安言逐渐心领神会,很快便恍然大悟道:“噢!去势……那个势!”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你直接说他被阉了不就行了,说得那么文明……”
随即他想想又觉得不对劲,看向忠祥道:“也不对啊,他与公主成亲之日在即,干嘛要去驿馆做那等猥琐之事?”
虽然那位严公子风流纨绔,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可这人刚被沈安言切完手指,只怕此刻还心有余悸,毕竟沈安言当天动刀时,这人直接给吓尿了,据说被抬回家后每晚都做噩梦,差点疯了。
这芝麻绿豆的胆子,就算是个色中饿鬼,又怎么敢潜入驿馆对未婚妻子不敬?
难道真疯了?
忠祥垂眸,“奴才不知,都是坊间传闻。”
“那他到底潜没潜进驿馆?”
“进了。”
“轻薄公主了?”
“是。”
“也确实被那啥了?”
“是。”
“……”那这不是已经成为事实了吗?还坊间传闻什么?
不过这事儿确实藏着猫腻。
那位严公子,大抵是被人坑了吧。
不是仇人坑的,就是那位公主故意的,多半是暗中递一张纸条,相约午夜,以那位严公子被狗啃的智商和一身色胆,多半会信。
可能啥也没做,就这么被人阉了。
啧,好惨。
沈安言喝了一口茶水,倒也没高兴。
他的仇已经报了,便不会再念念不忘,更没兴趣痛打落水狗。
不管这位严公子是为了什么被人算计陷害,这些阴谋里藏着的,终究只是对人命的漠视和对蝼蚁的不屑。
严公子尚且如此,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不过沈安言也没兴趣悲春伤秋,问道:“还有别的吗?”
忠祥见沈安言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便绞尽脑汁想了想,竟一时想不出沈安言喜欢听什么样的趣事。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仔细听,好像还有打斗声。
沈安言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下,而忠祥也面色严肃地护在他面前。
亭子周围也有不少侍卫守着,闻声,便都将亭子团团围住,长剑也出鞘。
沈安言伸长脖子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出什么事了?”
忠祥道:“公子不用怕,寻常人也闯不进来。”
就算闯进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沈安言倒是不怕,只是意外这大白天的,居然还有人在摄政王府闹事。
但很快,他就看到一个格外肥胖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看样子……好像还是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了。
忠祥蹙眉,“德王怎么会在这里?”
沈安言惊讶道:“他就是德王?”
忠祥便看向沈安言道:“兴许是来找主上的,公子,我们先回去。”
沈安言点点头,他也不想掺和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可没想到,德王虽然胖,走路却不慢,沈安言正要在忠祥的护送下回院子,这人却已经在侍卫的护送下堵住了他们要回去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沈安言想多了,他总觉得……这德王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门外的打斗还在继续,暗卫也已经现身守在沈安言四周,德王身边的守卫再厉害,也很难伤到他。
不过,德王也没打算伤害沈安言,只是目光炽热地打量着他,随即呢喃道:“像……果真是像!”
沈安言正想问他像什么,忠祥却挡在他面前,朝着德王行礼,率先说道:“见过德王殿下。”
而后又道:“王爷,此地乃摄政王府,王爷不该擅闯。”
德王身旁的侍卫拔剑,守在沈安言身旁的守卫也跟着聚拢,把剑对准了德王,而暗卫们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德王却笑眯眯道:“本王只是听说摄政王的府上,有一位十分漂亮的小公子,心中好奇,便来看看。”
沈安言:……还真是冲着他来的。
忠祥面色也带着笑,但他身上显然带上了杀气,“王爷,都城气候干燥,容易水土不服,若平日无事不如在院子里好好休养,小心染了病……您是千金之躯,身子最重要。”
德王似乎听不懂忠祥话里的威胁,仍旧色眯眯盯着沈安言看。
他笑了笑,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还上前走一步。
忠祥没想到德王如今竟敢这般嚣张了,挡在沈安言面前,带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而守卫也持剑挡在他们身前。
只要德王再上前一步,必会伤到自己。
但德王敢这么嚣张,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侍卫不敢伤害自己。
若他真在都城出事,还是在摄政王府内出事,镇守在封地的其他闲王必定会举兵造反!
这是他入都城之前便与其他人约好的。
否则,他如何敢这般嚣张?
好在这时,萧景容急匆匆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