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身体不好,容易累着,不管是什么好日子都没空搭理他,母后一心都在父皇那边,这两人都是随便赏他点东西,就让嬷嬷让他回寝殿休息。
他想出去看烟花,想出去玩,可是偌大的皇宫,因为父皇身体不好而总是冷冷清清的,他时常会做噩梦被吓醒,醒了就哇哇哭着,也没人理他。
都是王叔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哄着,责罚了那些不尽心的侍婢,带他上城楼看烟花,看城楼下百姓喧嚣的热闹……然后,听着父皇呵斥王叔总是宠溺他,又说他不像个皇子。
父皇驾崩后,母后对他更是冷淡,偶尔宠他爱他,都是想要从他这里拿走点什么,或者利用他做些什么。
只有王叔,每年的节日都记得给他送些小玩意,在清冷的宫殿里陪着他吃饭,陪着他睡觉……会在做噩梦被吓醒时哄着他。
再长大一些,王叔不再哄着他了,对他格外严厉,打手心打屁股,或者罚他抄书,但生辰或除夕时,别人家团圆时,仍旧默不作声陪着他。
小皇帝看着他说:“王叔,朕已经长大了,可以当好一个皇帝了。”
可以承受各种寂寞孤独。
也终于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了。
萧景容看着他,竟还觉得有些恍惚,好像那个不丁点儿大只会抱着他的腿哭的小屁孩儿,真的长大了。
他本来想往脑袋揉揉手,最后还是下移,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轻声说道:“你这般年纪,也该选妃了,太傅日日与本王唠叨,再挡下去就不合适了。”
小皇帝笑着,“再挡一挡吧。”
他说:“第一次,朕想选个喜爱的。”
他又说:“皇后要选端庄贤淑且身份配得上的,妃子得看朝局平衡掂量着逐个纳进宫,秀女嘛……不也是得看着身份,一个接着一个,喜不喜欢爱不爱,都得选几个宠幸吗?”
顿了顿,最后说道:“未来日子还长着,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朕想给自己留点好的回忆,第一次嘛,总是应该随性而为的,不管是不是对的,都不后悔。”
萧景容便纵着他了。
出了宫门,才发现沈安言也才要上马车离开,他便上前把人的路给堵住了,笑着说道:“这么早就打道回府?”
沈安言面无表情坐在车上看他,想把帘子放下,却扯不回来。
便喊道:“红袖。”
红袖正要上前,萧景容又说道:“你下车,本王有个秘密跟你说。”
沈安言说:“我不想听。”
“跟西域有关的。”
“……”
“跟西域蛊虫有关,你也不想听?”
“……”
萧景容松了帘子,“你若是不想听,那本王也不强逼你,那便各自回府吧,只是往后你若想再问本王,本王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沈安言坐在马车内忍了半晌,最后还是掀开帘子下车了。
男人立马上前要扶他。
但沈安言没要,还推了他一把。
虽然没推动。
被半抱着下了马车,沈安言想坐回轮椅,但萧景容没给,还让车夫和红袖不要跟着他们,说完就把沈安言横抱在怀。
沈安言挣扎中用眼神示意红袖不必跟着,既然萧景容想单独跟他说西域的事情,那想来他也不会有危险。
他蹙眉怒道:“放我下来!”
萧景容当然没放,还用轻功抱着他上了城楼。
毕竟是摄政王,也没人敢拦着,萧景容大大方方抱着他走在城楼上,然后,把沈安言放在了城楼的围墙上,让他就坐在那上面。
往下,就是八丈高的地面,他若是以这个姿势摔下去,死得不能再死了。
贪生怕死让沈安言紧紧搂住萧景容的脖颈,不肯撒手,而男人也乐意被他这么搂着,同时也环住他的腰,把他缩在这片小地方。
危险,刺激,却也让他仅有自己可以依靠。
沈安言逃也不能逃,稍一动作,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此刻便是心里怒火滔天,也只能忍着。
可开口时还是免不了带上几分恼怒,“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想弄死我也不用这种方法吧?!”
萧景容站着,他坐着,一个抱着对方的腰,一个揽着对方的脖颈,亲密无间又暧昧不断,说是面对面,可因为围墙有点高度,沈安言坐上去,也比站着的萧景容高了半个头。
只是,这样的高度揽着对方的脖颈,也没什么安全感,沈安言还是有些慌的。
他又软了语气压低声音道:“放我下去,我冷。”
萧景容早就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围在他身上,虽说只是搂着他的腰,但也算是把他半揽在怀里,今晚风也不大,萧景容知道他不是冷,他只是怕。
怕自己一松手,就把他摔下去了。
男人凑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沈安言扭头避开,却还是被他得逞。
接着,男人又追了过来,要亲他的唇,沈安言皱眉再次要避开,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心中始终担忧自己会摔下去,依然被他得逞……
被迫缠绵许久,沈安言更恼了,他气得眼尾泛红,“萧景容,你要不要脸?!”
居然用这种方法骗他独处,还用这么龌龊的手段占他便宜!
萧景容把他搂得更紧了。
男人低声笑了笑,“是本王不要脸,还是你根本不敢相信本王?你觉得挣扎就会摔下去,也害怕不从了本王就成了一滩烂泥……”
他一手揽着沈安言的腰,一手强迫沈安言把脑袋弯下来,将下颚落在他肩窝处,彼此拥抱着。
温热又下流的话落在他耳边,像是在羞辱他,也像是要故意激怒他,“既然你这么想,本王若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很可惜?不如,就借此处解了罗裳,好生欢爱一番,就是不知道你难耐哭喊时,楼下的百姓是否会仰头往上看一看……”
他还没说完,沈安言就气得从他怀里挣扎开,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啪”的一声,把守在不远处的禁军侍卫都吓着了。
全都统一朝着这边看来。
但很快又收回视线,立正站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而沈安言气得身体都在颤抖,那只手的掌心也传来酥酥麻麻的痛感,隐约间,也能看到男人半张脸逐渐红肿了起来。
沈安言是用了大力气的,毫不留情。
这一巴掌下去,脸皮再厚的人都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