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容却说道:“但西域却乱了,若此时不能将其控制住,只怕后患无穷。”
能有一个西域王,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西域王。
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掌控人,这些部落即便是收归在他们麾下,也迟早出乱子。
“不是有大巫吗?”
“那个大巫不是真正的大巫,”萧景容倒了一杯茶给沈安言,又忽然说道,“这个茶清淡,喝了也不会睡不着,你日后若是睡不着了想喝茶,便要这一种的,也养身体。”
沈安言接过茶水的动作顿了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喝了一小口。
确实不错。
唇齿留香,清新淡雅,喝完之后也感觉很舒服。
沈安言平时喝茶没什么讲究,在现代时他都是喝牛奶和其他补品居多,刚穿越时连喝水都是奢侈,跟了萧景容后才开始学喝茶,因为没什么讲究,也从来不去管自己喝的是什么茶,只粗略懂一些基础。
他正想问这是什么茶,结果男人又开口道:“那个大巫,只是上一任大巫的其中一个小弟子,连入门都算不上,五十多了才能得到大巫的青睐,在大巫身边做点小事,但也因为人微言轻,不受什么重视,上一任大巫出事之时,他方能外出游历,躲过一劫。”
不过,上一任大巫想必也十分喜欢这种虽然没什么天赋,却也勤勤恳恳的徒弟,所以基本的东西都教给他了,让他外出游历也是为了锻炼他。
大巫一族全被屠光,连那些优秀的弟子们也不例外,只有这一位留了下来。
但是部落是需要一个统治者,而只有大巫才有资格统领他们。
只是,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可以胜任大巫这个位置,所以这些部落便开始分裂,而来这里找他们的这一位,因为是上一任大巫的徒弟,所以更有话语权,统率的部落人员也是最多的。
不过,西域王能把其余分散的部落凝聚起来,确实也厉害。
若非他用这种腌臜手段来获取胜利,相信西域在他的带领下也会越来越好。
沈安言道:“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应当担任西域王的位置,毕竟他本就是上一任大巫的徒弟,也深得部落的人心,况且如今他还愿意主动与我等交好,若由他来统率那些部落,不更好管理吗?”
萧景容看了他一眼,“你可知为何西域王能这么快凝聚那些分散的部落?正是因为这些年,这位大巫虽说是得人心,更受人尊重,但他其实根本不管部落的事情,他担任大巫的这些年,明面上说自己需要闭关,其实一直在外游历……”
男人没说清楚,但沈安言却是一点就通。
他诧异道:“上一任大巫还有剩余的子嗣流落在外?!”
说起这个,沈安言顿了顿,又不解道:“可是我怎么记得……大巫似乎是不能动情,也不能与人结合的?”
萧景容反问道:“谁说的?”
沈安言却回答不出来。
他也不记得是谁说的,就记得好像是这样的。
萧景容却道:“西域有很多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一个大巫,部落的大巫越厉害,那么这个部落的资源就越多,甚至,所有部落里最厉害的那个大巫,也可以统领其他部落的大巫,所以,大巫会跟部落里最厉害最优秀的姑娘结婚,生下最优秀的继承人。”
沈安言张了张嘴,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
怎么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么个说法?
可如果不是这样,又应该是哪样?
萧景容看出了他眼底的迷茫和不解,又接着说道:“每个部落的情况自然是不同的,有些大巫算出自己此生命定无缘,便不会成亲生子,而是在部落里挑选最优秀的孩子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也有的大巫在有了属于自己血脉的孩子后,继续再部落里挑选其他优秀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弟子,不以血缘为传承,而选择最优秀的那个孩子当做继承人。”
沈安言听得迷糊,不知道是不是他记错了,他总觉得好像有谁跟他也说过部落的事情,可是情况却完全不一样。
好似……大巫是天定的,不是人定的,出生的时候便是注定好,不可更改,无法逃离……
这个念头一出来的时候,沈安言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
很快,便被他丢到脑后。
他现在更在乎的是这位大巫的继承人是谁。
萧景容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便道:“所以,这位大巫来到都城,除了示好,还有便是要迎回他们真正的大巫,也就是新的西域王。”
西域最厉害的大巫算出,他们未来的王是阿和部落大巫的儿子,因为阿和部落正是蛊王和仙兰圣女的后代,阿和部落与其他部落合并了,原本的大巫喜欢上的一个普通的姑娘,不想再当大巫,便把大巫这个位置让给其他更优秀的人。
而这位新的大巫便是全家以及所有弟子亲友被女婿团灭的那一位。
其中,亲友便是这位阿和部落的前任大巫。
他虽遭了这无妄之灾,却保护了妻子孩子远走他乡,最后流落在外。
如今,那个孩子被认定为是西域的王。
他们必须要把自己的王迎回去。
“是谁?”沈安言震惊,西域未来的新王居然就在都城,这也太刺激了!
“不知,”男人道,“但是他们很肯定,他们想要的王就在这都城内,而且他们有验证的方法。”
沈安言看他表情意味深长,便道:“所以呢?”
“所以,明日我们都得入宫一趟。”
“……我也要去?”
“本王也要去。”
顿了顿,萧景容又道:“不仅如此,与你关系斐然的都要去,重风、忠祥、红袖、云松,甚至是袁墨袁朗兄弟……这些与你我关系不一般的,平时常在一起的,都得去。”
“……”
不是沈安言多心,他就是忍不住脑洞大爆发,心想着……若是那大巫企图做点什么,他们这些人全聚在一起,大家岂不是逃都没那么快?
当然,他也知道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却还是忍不住疑惑:“为何连我这边的人也要去?”
萧景容道:“去过皇宫,入过本王的摄政王府,进过你这沈府的……都可能是。”
沈安言更迷茫了,“他们怎么判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