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许久之后,他猛然抬头,“不行,天都快要亮了,再这样拖下去,只怕一会儿夕颜连个骨头都不剩了。到时候别说是妖王,就是火烟,只怕都得埋怨死我。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去报告妖王!”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发出了一声声苍老的声音。
“不许去!不许去!”
“谁?”火沣猛地转过头,上下左右四处打量着,他心中只觉得有些不对劲,此地除了他与夕颜,最近都没有人来过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伤感起来,“夕颜,是你吗?你这么快就变成鬼了吗?你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会尽量帮你的。若是实在帮不了你的,我也会去找妖王,帮你转达。”
“好蠢啊!好蠢啊!”
火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石柱上的两只火雕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用一副看傻子般的眼神盯着他。
“……老……老祖宗!”
火沣直接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头,他只是听上任族长讲过,圣地一直都有祖先守护。
没有想到今日,他居然这么幸运,能够和自己的祖先对话。
“活”过来的雕塑,不满地看了看他,语气中带着一副嫌弃,“你出去守着吧!否则,我怕忍不住打开你的脑壳,看看里边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右边石柱中的火雕也重复道:“你出去守着吧!否则,我怕忍不住打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说,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啊!活着的时候你就一直学我,如今我们都死了,就剩这一丝魂魄,你怎么还天天学我!”
右边石柱不服气地道:“我说,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啊!活着的时候你就一直学我,如今我们都死了,就剩这一丝魂魄,你怎么还天天学我!”
火沣见状,只觉得一肚子的疑问都被压了下来,他好想问一下祖宗们是怎么样苏醒的?平日里需不需要他拿点什么东西过来祭祀一下?
之前他不知道这两只雕塑里有祖宗们的魂魄,如今既然得知,那他必然要当一个孝顺的后辈才是。
等了半天之后,趁着两位老祖宗休息的间隙,他才找到了一个时机,插了一嘴,“两位老祖宗,你们能不能听我讲一句话?”
两只针锋相对、吵得怒目直视的火雕同时转过头来。
左边的火雕:“你说吧!”
右边的火雕:“你说吧!”
“嗯,多谢老祖宗……夕颜,就是刚刚进去的那个麻雀,她如今还好吗?她与我女儿十分要好。而且她将来会是新一代的妖后,万一在我族圣地出了事儿,到时候我也不好跟妖王交代。”
火沣一边询问,一边左右不停地扭头,争取让两个老祖宗都能听到他的问话。
如今又耽搁了半晌,也不知道夕颜如今是什么样子。
两只火雕同时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左边的火雕抢先开口道:“我没有看到麻雀,不过倒是有一个声音说,她不是妖后。让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别在这儿胡思乱想。”
右边的火雕也立刻跟上,“我没有看到麻雀,不过倒是有一个声音说,她不是妖后。让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别在这儿胡思乱想。”
左边的火雕:“你为什么要学我?”
右边的火雕:“你为什么要学我?”
火沣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想要开口阻拦这场争吵,却发现完全没有他插嘴的地方。
就这样犹豫了半晌之后,他只得磕了两个头,就退了出去。
算了,老祖宗是指望不上了,那话说的模棱两可,他根本就听不懂。没有麻雀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声音又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去找女儿商量一下吧,想到这里的,他快步地退了出去。
“火沣那只蠢火雕已经走了!你让我们转述的话,我们也都讲了。”
“火沣那只蠢火雕已经走了!你让我们转述的话,我们也都讲了!”
神荼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熊熊烈火之中,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蜕变。
可是耳边总是时不时的,传来着叽叽喳喳的声音。
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团火焰,他们形如火雕的模样,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那就是石柱上的那两只。
“你们两个,能安静一下吗?”
两只火雕异口同声地道:“好的。若不是我们两个得了你手中妖王令牌之中的妖气,也不可能有机会在这与你聊天,你既然帮了我们两个,我们自然也愿意听一听你的。”
半刻钟之后,短暂的安静又被打破了,因为两只火雕又开始了。
左边的火雕:“你现在比刚才好看多了 !你在这待这么久,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这些火很烫吗?”
右边的火雕:“你现在比刚才好看多了!你在这待这么久,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这些火很烫吗?”
听着两只火雕的纷纷议论,神荼只觉得十分吵闹。
恍惚之间,她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昆仑山上修行之时,被凤凰打扰的时光。
当年的凤凰,也是这般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她尝试着想要去听清那些内容。
与此同时,那些嘀嘀咕咕的声音变得清晰,一段段熟悉的心法,蓦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凝神静气,屏住呼吸,按照心法中的指引,神荼能够感觉到身下的火焰更加凶猛。
一寸一寸的火光,一丝一丝地渗入她的骨髓,融化掉她体内的所有骨骼。
就在即将要灰飞烟灭的下一刻,所有的骨骼又在烈火中一根一根地重新生成。
不同于最初身材矮小的小麻雀,重新生成的骨骼明显看着更加优美,也更具有欣赏感。
每一根骨头都泛着红彤彤的火光,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会感觉到灵魂被灼伤。
就连两只还在斗嘴的火雕,仿佛都能感觉到烈焰在不停地灼烧他们的魂魄,忍不住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