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穿过层层迷雾，直到眼前出现光点，自己飘向光点的位置，等光线充满视野的时候，臻仙醒了。
“唔……”臻仙摸着头，“真是说不上好坏的梦。”
注意到自己的情况时，他愣了一下。
他怎么在下坠，是从这里开始的吗？用两三秒的时间捋清事情前因后果后，翻了一个身，站在了空中。
第一时间找着月灾的身影，她恢复需要多长的时间，一秒还是两秒。
他向下一瞥看到了正在恢复的月灾，“找到你了。”
臻仙能感觉到，她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伤势，幸亏梦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
不然，他就要在废墟中醒过来了。
回到清醒世界那一刻起，梦中的事变得模糊，臻仙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了。
反正他也不怎么做梦了，他都不需要睡觉的。
臻仙脚步加速，冲到了伤势很重的她的面前。
那个强大的对手，趴在地上，狼狈的样子像一只真的兔子一样，她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看到了他。
“你还，醒着。”
“那只是一个梦，而梦会醒的。”臻仙微微一笑说。
总感觉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了，仿佛一挥手就能粉碎她现在的身体。
“不，一定。”月灾晃悠悠的站起身，赤红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很少，醒来，究竟，哪边是，梦呢。”
从诞生起就在沉睡的月灾，缓缓向面前这位特别的存在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能去跟随自己的心。”臻仙叹了一口气说。
因为人无法生活在梦里，但梦境的感触在心中留了下来。
他不了解月灾的事，也没办法给她答案，更何况他自己也在寻找问题的答案。
“你在梦中见到的存在，她来到我的梦里了。”
“……”
“她……”臻仙关于梦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是个很特别的人。”
“他有，提到，过我，吗？”月灾问。
“提到过。”说过她恢复伤势的速度，除此之外都没有再提过月灾。
月灾被他们造成的伤完全恢复了，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势就能看出来。
不知道那条黑龙看没看见，它居然没有趁机补刀。
月灾恢复后，第一件事就是对他发起了攻击。
她慢慢抬起拳头，打向臻仙，结果被他轻轻接住了。
“果然不是错觉。”臻仙作死的实验了一下。
他还以为对自己实力的错觉，是因为他刚醒来有点迷糊。
在旁人看来，月灾与之前别无二致的拳头被他轻松接住了。
“你现在没那么可怕了，小兔子。”他的身上甚至没出现金色的火光，整个人都平静的吓人。
“嗯？”月灾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你的力量可没变弱，不如说还变强了。”臻仙轻松地评价她的力量。
他掂量了一下月灾刚才的力量，要是刚才那下打在初次见面的他的身上，估计他要痛上一个星期。
“你，变强，了？”
“你也是。”因为接触，臻仙能感觉到她身体中有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量。
再配合上她能使人做梦的能力，这股力量来自于那个魅魔吧，臻仙想。
“……”
“已经没有打得必要了。”
“有。”月灾挣开了，她迅速地后退，调整架势。
她望了眼远在天边的月亮，又看了脚下的陆地，最终看向了他。
“我会，毁灭，这个，文明。”猩红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中闪烁着。
月灾身边发生了空间扭曲，她抓向身边的空气，至少在臻仙看来是这样。
狠狠一撕，一小片空间就这么被她撕了下来，露出了后面无尽的虚空。
被撕下来的碎片，像是在流着漆黑的血液，似乎是空间察觉到损伤，然后缓慢的愈合。
但在空间愈合时，强大的吸力在吸收周围的事物，周围的土石被卷入虚空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还有这种能力。”臻仙见过类似的场景。
清歌创造的世界，出现了裂痕，从裂缝中露出来的就是这样的虚空。
实名羡慕，臻仙笑了两下，既然她都拿出武器了，自己可不能空手对抗。
“……好像能行。”臻仙对着虚空一握，一把金色能量状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里。
剑的外形，和被琦能斩断那一把一模一样。
虽然算不上凭空造物，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剑，至少有着质量感，而且也比那把铁剑坚固。
二者相立，一方手里拿着流黑血的“剑”，而另一方拿着闪耀着金光的“剑”。
这就是结束了。
臻仙手拿金色的能量剑劈了过去，对力量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不用担心一不小心使多了力气，导致大陆被劈成两半。
她横过手里的武器，挡住他的竖劈。
没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从手中传过来的要被吸过去的感觉。
臻仙笑了，“只是这样……”
他的身影在她面前消失，然后出现在她背后，单手举起剑再度一劈。
一切显得都是那么自然，他用散步一样的态度，挥出了恐怖的一击。
月灾吃中了这一招，血液飞散而出，呯的一声，缠在她身上的赤红色锁链应声而断。
看到这一幕，对自己实力有些激动的臻仙，冷静了一点，停下了攻击。
“还要继续吗？”臻仙散去手里的剑。
他动了下手指，月灾手里的空间顿时被粉碎。
第一次感觉世界是这样的脆弱，臻仙见自己轻松粉碎了一小片空间。
“你在，怜悯，我。”月灾背上的伤恢复了，“可悲，的人。”
“……”
“因为，比我，强，所以，怜悯。”月灾继续说，“比我，弱，就要，杀。”
臻仙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确实想过让她活下来的办法，比如让她去到别的世界，像墨清那样生活。
“我，厌恶，你。”月灾直视着他的眼睛，“缺少，觉悟，厌恶，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是灾难，是毁灭过一个文明的灾难，不曾拥有过自己的期望，也不曾有过自己的目标。
她看了眼地上碎掉的锁链，至少现在让她选择她的末途。
那个梦中的存在跟她讲过几个故事，故事中主人公总会战胜恶徒，战胜邪恶，拯救世界。
总有一天，她也会迎来相似的结局吧，对此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很，傲慢，很，矛盾，有着，奇怪，的，善恶，标准，厌恶，你，傲慢。”月灾断断续续说。
“我……知道了。”没想到是灾难，告诉了他这些事。
或许他真的很傲慢吧。
他认真地看向月灾，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话，是彼此最后的交流。
他该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了。
臻仙把她送回到了她诞生的地方，然后在远处用了一发剑气，在月球表面上留下了一道剑痕。
这样可以毁灭世界的灾难，就这么被解决了。
她还有最后的话没有告诉他：不过，谢谢，遇到了，你，拥有，奇怪，善良，的人。
“澪，这里都结束了。”臻仙回头看了眼月亮，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