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那妖妃到底有何仇怨?”慕容德音接段司焱的问题问道,也好奇她到底会不会回答。
“漓姜,出卖我父亲,害我父亲兵败被俘,病死被押回长阳城的途中,而她,竟然还能以南疆王侄女的身份受到宁国善待,入宫成为皇帝宠妃!宁都皇室,真是眼瞎!”绿芜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狠狠的盯着高高在上的段司焱。
“你是南疆王的女儿?”慕容德音不禁诧异问道。
“不,我父亲是南疆王的弟弟,贺虎!南疆王的女儿冰玉,早就死了!”
“你的碧玉蛇是被纯妃设计抢走的?”
“她联合大祭司算计我,算计我的绿意!否则,绿意怎么可能被捉住?”绿芜骄傲中带有几分不屑的看着慕容德音说道。
“明白了!不过,你一人一蛇,想要报仇,难如登天!不如投靠太子?”
“我看不上宁国皇室中人!”绿芜哪怕风华染尘,那一身傲骨依然铮铮。
“怪不得,你哪怕被刑讯都不肯说,却愿意将一切都告诉我!”慕容德音若有所思。
“绿芜被擒,本来就没了活路,何必委屈自己呢?至于愿意告诉你,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若是不能报仇便身死,那也是绿芜的命!”
“若是我帮你报仇,你便跟着我,如何?”慕容德音垂眸思索良久,抬眼看着绿芜问道。
“你?你如何帮我报仇?”绿芜满眼不信。
“我堂堂宁国公府嫡女,背后有太子,有麟王撑腰,要弄死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宠妃,还不是手到擒来?”慕容德音傲然而立,嘴角挂着淡淡冷笑,眼神睥睨的斜睨绿芜。
不得不说,慕容德音吹牛的本事一流,让自己都信了!
绿芜闻言,为之一愣,满眼疑惑,却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我信你!若是你帮我报仇,从此,绿芜这条命就是你的!刀山火海,万死不辞!”绿芜思索良久,突的坚定抬头,字字铿锵的开口说道。
“那你让我如何信你呢?若是将碧玉蛇归还,你便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伤人于无形,我虽不惧你的毒蛇,却也怕你伤了身边人!若是不给你碧玉蛇,你也不过是个普通婢女,恐怕不值得我出手取一名皇帝宠妃的性命!”慕容德音装作毫不在意绿芜是否投靠,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轻飘飘的说出这一番顾虑。
“这简单!蛊蛇虽然与我心意相通,但是我与它相通之处皆是因为体内子蛊同属同宗,这枚母蛊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我现在将它交给你保管!这样一来,我与绿意体内的子蛊皆受你控制,绿意也会与你亲近!”。
说着,绿芜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绿松石,蓝宝石等各种宝石串成的项链,项链中间挂着一枚大一些的猫眼石一般的链坠。
仔细看去,才发现猫眼石中的猫眼竟然是活的,被封在其中黑豆大小的母蛊,还会时不时缓缓蠕动一下。
慕容德音很是奇怪的轻轻抚摸猫眼石,纳闷儿蛊虫被密封在内,竟然不会被憋死!观察半天,不禁抬头看向绿芜。
“猫眼石那么大,母蛊虫那么小,石头里都是母虫生存所需的东西!这是我母亲的独门秘法,如今,我母亲去世,这种秘法也从此绝迹于世了!一般蛊虫,只能养在特定器皿内,不便携带,很容易便被人夺走或者杀死!”绿芜说起母亲,口气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同时,也有引以为荣的骄傲在内。
“你母亲很了不起!”慕容德音由衷的夸赞。
“你很不错!”见有人夸赞自己母亲,绿芜不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慕容德音不禁暗暗为自己哄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子生出那么一丝丝愧意,就算投靠她,还不是一样要为皇室出力?
“您不必心存愧意,绿芜心甘情愿投靠您!因为此时,绿芜已经没了退路,除了死路还是死路,我保护不了绿意,而绿芜又不愿意直接投靠皇室,这是绿芜最后的倔强了!我虽然不惧死,却也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想必,您也是这样想的!绿芜谢谢您!”显然,绿芜看出了慕容德音毫不掩饰的愧意。
说完,绿芜便面无表情的缩回角落,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埋头坐在那里。
慕容德音握着宝石项链,静静凝视绿芜片刻,便转身往琉璃箱走去,转身时,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随着慕容德音的靠近,碧玉蛇在箱中竟然安静下来。
慕容德音将一枚解毒丹含在口中,握着宝石项链将手往琉璃箱中缓缓伸进去。
“三娘…”段司焱快步从台阶上奔下来,站在慕容德音身侧。
他从衣袖中取出贴身匕首,抽出刀鞘,紧紧握在手中,满眼担忧的紧紧盯着箱中碧玉蛇。
慕容德音的手伸进箱中,碧玉蛇并未发动攻击,而是顺着她的手指,缓缓爬上慕容德音的手背,手臂。
最后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在她手腕上盘了一圈儿,安静的蛰伏下来。
慕容德音的手臂上,就像多了一枚晶莹剔透,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
慕容德音抬着手,盯着手腕上的碧玉蛇,段司焱同样将目光放在碧玉蛇身上,随后,二人面面相觑,这就搞定了?
“殿下!让人带绿芜下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慕容德音放下手臂,用衣袖盖住碧玉蛇。
“嗯!瑞海!”段司焱挥手,让人将笼子抬了出去。
“三娘,你就如此相信她?”待绿芜被带走,段司焱手上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往一旁的长几走去。
慕容德音随段司焱过来在坐席上跪坐定,傲声说道:“吾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自己!”
“你有办法对付这碧玉蛇?”段司焱亲自为慕容德音斟一杯茶,放到她跟前,眸光含情,浅笑问道。
“殿下!使不得!”慕容德音微微一愣,伸手阻挡。
“区区一盏茶!”段司焱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拂开她的白嫩玉手,将茶盏放在她跟前。
“三娘谢太子殿下赐茶!”慕容德音双手捧着茶盏站起身,福身一礼,恭声说道。
“你呀!此时只有你我二人,哪来那么多繁复礼数!坐吧!”段司焱勾起嘴角,似乎很是满意慕容德音丝毫不恃宠而骄的仪态。
“规矩不可废!”慕容德音重新跪坐在一旁,低头浅笑,望着面前茶盏说道。
呵呵,你们这些各种试探人的心思,我早玩儿剩下的。
而且,她也不想与段司焱打破君臣之仪,过于亲近。
“殿下,关于纯妃!还是得您出手才好!”
“怎么?牛吹出去了,事儿办不成?麟王送给本殿的大礼,反而让你夺了!”段司焱十分好笑的看着慕容德音揶揄。
“殿下!我也不是随便吹牛的,纯妃越是得宠,对您越是不利,这不明摆着,纯妃和福王有所牵扯!是敌非友!就算没有牵扯,单是纯妃和南疆大祭司勾结,兴风作浪不安于后宫,便也留不得了!而且,这大礼,不是不肯归殿下所用吗?臣这也是缓兵之计!这样的尤物,死了不是很可以嘛!”慕容德音笑的满是深意,头头是道的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