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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逛下来,菜没什么可买的,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新鲜菜,家家都是白菜萝卜之类的。进了一家杂货店,里面是卖各种调料和蔬菜的,几种蔬菜摆在外面,里面是各种干活,转了一圈,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小胡子,一看就是个会做生意的。看见田语进来,也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算账了。田语也不介意,本来她就挺穷的,也没准备买什么,只是进来看看,看好了,价钱合理了就买点,老板要是太热情了,她还不好意思还价了。

“老板,这干辣椒怎么买的”田语抓起麻袋了的干辣椒问道

“二十文一两”老板头都没抬的答道

“这么贵,那这种呢”田语指着旁边的一袋问道。

“那个便宜十文”

经过刚才买包子,她大概知道这里的钱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了,便宜点的包子一般都是五毛或者一块一个,那个包子在她看来应该在五毛左右,两文钱一个,那一文钱就是两毛或三毛钱,这干辣椒也就才三四块钱一斤,挺便宜的,但谁让她没钱呢,只能嫌贵了。放下手中的辣椒,田语走到胡椒那里,又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五十文一两”

“花椒多少钱”

“五十文”

“姜呢”

“四十文一斤”

“蒜头呢”

“你买不买,不买就别问”老板好像被田语问烦了,没好气道

“买啊,先问问价吗?”田语笑嘻嘻的回答

“蒜头?你之前问我的东西都买了,就送给你”

“送给我,老板这不好吧?”田语看看已经发芽干瘪的蒜头,看来老板是卖不出去了,所以才会便宜她。

“有啥不好的,你买的多了,我肯定会给你优惠的吗”

“那都给我来一份,干辣椒要好的,辣椒、姜各要一斤,其他的各要一两”

“好嘞,您稍等,马上给您秤”老板见有生意立马笑了,语气也没那么冲了,叫了伙计帮忙秤好,又用油脂包起来。

“娘亲,我们买这些干嘛”一直跟着田语没出声的汤圆忍不住好奇的问田语

“包包子给你吃啊”

“娘亲会包包子?”

“当然了,回家给你做,但现在我们要先买好东西”田语捏捏汤圆的鼻子道

汤圆听了高兴的一直点头,觉得娘亲自从昏迷醒来以后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对他也越来越好了。在心里他希望娘亲一直都能这样。

伙计已经包好拿到柜台准备结账,老板在算盘上开始拨打算盘

“一共一百六十文,钱给你”田语早已经算好,数了钱放到柜台上。

老板不太相信的看了眼田语,又看着自己算好的价钱,第一次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田语,没想道,一个如此落魄的女子会算数,是他看走眼了,态度立马有了转变笑盈盈地说:

“对,一共一百六十文,东西都包好了,夫人拿好,蒜头给您装到框里?”

“好的,麻烦老板了”田语被老板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但有人帮忙挺好,便没有拒绝。

年轻的伙计帮忙把货物都装进竹筐里,田语背好拉着汤圆走到商店门口,看见门边有小半袋土豆也已经发芽,干瘪了。

“老板,这怎么卖”

“那个呀,发芽不能吃了,你要它干嘛,有毒的”

“那你是不要了,送我吧”

“那可不行,这东西进来时可贵了,这不剩下这些还没卖完就发芽了,才没卖,你要想要给五文钱吧”

“五文钱,老板你也太黑了,这都坏了,我也是想拿回去喂鸡,鸡还不知道吃不吃呢”

“那四文钱总行了吧,已经很便宜了”

“不行,一文钱,刚才我买了那么多东西都没跟你讲价。”

“一文也太少了吧”

“就一文,你卖不卖,不卖我走了”说完拉着汤圆就要走

“等等,等等,一文就一文吧,要不是没保存好,怎能这么便宜买个你”

“这还差不多,钱给你,麻烦帮忙放我框里”田语又掏出一个铜板给老板。

伙计把土豆放进田语的竹筐中,一下子重了好多。汤圆紧张地问田语能背动吗,要不要他来背,那哪成啊,田语摸摸汤圆让他放心这点东西她还是能背动的。

出了杂货店,他们又去买了一斤豆油花了五十文,一斤酱油花了三十文,又打了半斤灯油花了一百文,又花了一百文钱买了一包盐和发面用的碱面,最后来到米店买了半袋米,半袋面粉用了一两银子,也就是一千文钱,还不是最好的米面。看着银子花花往外流,田语感慨,看来古代的粮食还是很贵的。买了米和面,田语是再也背不动竹筐了,汤圆也没闲着,能拿的都拿了过去,两手提得满满的。田语让他靠近路边放下休息一会,正在想着要不要找个车帮忙时,就看见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们走来,是陈冲,显然已经看见他们了,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蹲下拾起地上的东西,都放进竹筐中。汤圆看见陈冲很是高兴,可田语看见他这样,不知如何是好,赶忙出手阻止道:“等一下,你这是干嘛”

陈冲也不回答,用绳揽好就要背起走人,田语急了,这人怎么这样,如果是帮忙,也应该说清楚,又不是哑巴,生气的摁住竹筐不让陈冲背走,一边赌气道:“你想干嘛,抢劫吗?”

“我 帮你 ”陈冲很久没又和人交谈了,说话有些生硬

“帮我?为什么,我们不认识”可算说话了,田语还是不太放心,心想他们真的不熟。

“我 想帮你”陈冲不知如何表达,本来他卖了猪就准备回去的,但想着他们在这里,不知不觉的就找来了,看见他们俩累的坐在路边,他想也没想就过来了,现在问他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因为昨天害我们差点被野猪撞,心里愧疚,想弥补我们”田语盯着他的眼睛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嗯,是吧”陈冲想也没想避开田语的眼神回答道,心想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别问他为什么就行,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吧,我确实需要帮忙,那就麻烦你了”田语看他有些躲闪,心想难道在害羞,便不再为难他了。帮忙把竹筐背好,陈冲走在前面,田语牵着汤圆跟在后面,一路紧赶慢赶才勉强跟上陈冲的步伐,经过猪肉摊子时,田语想买点肉,气喘吁吁地对前面喊道:

“喂,你慢点走,等一下我们”

和卖肉的讲了半天价,最后用两百文钱买了一块五花肉和三根大骨头,顺道又要了一块猪肝,因为这里猪下水和骨头都很便宜,因为比较麻烦,一般没人吃。

陈冲见田语要买猪骨头和猪肝想要上前阻止,见老板等于白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买完肉陈冲接过肉就继续往前走,要不是一个村的田语真怕他会把自己的东西抢走。本来还想带汤圆逛逛地,但现在只能一路小跑的跟着,汤圆都累地喊陈冲慢点,等等他们。陈冲听见汤圆喊,就会停下等着,脚步也明显慢慢放慢一些。就这样追追停停很快到了城门口的大树下,又辆马车已经在树下等着了,来时没看清车夫样貌,这才看清,是个四五十岁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大树底下啃着自己带的面饼子,见我们过来,就吆喝一句,时间还早,再等一会,还有两个人没来。田语看看累的坐在车尾的汤圆,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陈冲,帮他把竹筐卸下,把东西拿到车上放好,见车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田语感觉很不好,赶紧对陈冲点头表示感谢,还不忘解释道:“谢谢陈大哥,多亏遇到陈大哥,要不我们娘两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呢,谢谢,谢谢”

“不用谢”陈冲被田语的感谢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站着,挠挠头回应一声。

“陈大哥还没吃饭吧”

“没吃”陈冲的回答还是简短又僵硬

“那为表示感谢,我们娘两请你吃个午饭吧”田语说着拉起汤圆

“好吧”陈冲点头答应

田语和车夫商量好,帮忙看下东西,吃过饭就回来。车夫嘱咐别忘了时间就行。

随后在陈冲的带领下往城南走去,南街大部分都是酒楼、商店、小吃摊、酒馆之类的。田语跟随陈冲一路来到一个摊位前,要了三碗面。入坐后,没等田语说话,汤圆就有又开始问各种问题,但不是问田语,而是问陈冲。

“陈叔叔,经常来城里吗?”

“不是,偶尔”

“这里真热闹,好多东西我都没有见过,陈叔叔对面那个高楼是什么店”

“悦来酒楼”

“好高啊!我们村里可没有这么高的房子。”

田语感觉很尴尬,只能在一旁微笑不语,中午客人多,先端上来两碗面,田语给了汤圆一碗,汤圆不吃让她先吃,田语再三解释后,汤圆才接过面,迫不及待地大口吃起来,田语又客气地对陈冲说道:

“多谢陈大哥帮忙,这顿面我请,陈大哥先用吧”说着又把面推道陈冲面前

“不用,你先吃吧”陈冲又把面推给田语

“还是陈大哥先吃吧,我还不饿,再等会儿”田语又要把面退回去,可被陈冲挡住了,田语看着陈冲坚定的眼神,只好把面又端回来自己吃。

“那我先吃了”

好在没一会功夫,另一碗也好了,三人安静的吃着面,汤圆夸这面好吃,下次能不能还来吃,田语当然答应了,说下次带他来吃更好吃的。难得看见对面的陈冲也笑了,这一路感觉他不是坏人,也没有坏心眼,田语就想应该多聊几句,将来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互相有个照应,况且汤圆也很喜欢他。想了想,田语看着陈冲笑着问:“陈大哥一个人住在山上,不危险吗?”

陈冲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只道:“不危险”

田语看他的表情,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继续问道:“陈大哥家中还有其他家人吗”

“没有,父亲走了,母亲死了”

“哦,对不起啊,我就随口问问”

“没事,习惯了”

听他这么一说田语对陈冲多了些同情,习惯,哪有人会习惯这样,只是没得选择而已。

“还没正式认识一下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田语,田地的田,语言的语,这是我儿子汤圆,很高心认识你。”田语想缓解一下气氛,介绍完很自然的伸出手等着与陈冲握手。

陈冲看着伸向他的手,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愣愣的看着田语。

田语见陈冲没动静,才想起这里是古代不流行握手礼,但又觉得尴尬,只好继续道:“伸出左手”等陈冲伸出左手就立刻握住晃了晃,又快速收回手,补充道:“在我们老家握了手,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请多关照。”

陈冲这才明白,慢慢缩回手,拼命地点着头。

汤圆听说了,也连忙伸出手,学田语也自我介绍一番,然后和陈冲握了手。田语看他学得还挺像,不由得笑起来,气氛瞬间好了很多。

陈冲看着对面这个脸上总是带笑的女人,笑得那么好看,那么阳光,给他空荡荡的生活,带来了一缕阳光,自父亲离开后,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么多话,跟他一起吃饭。

吃过饭,本来说好田语请客,但陈冲抢先把钱给付了,没办法,田语只好说以后有机会请他去她家,她亲手做饭请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