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铭看了眼窗外,慢慢退至桌前,一掌掀翻桌子。
黎川急忙退后几步躲开,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趁着这个空隙,宴铭翻身跃出窗外。黎川正想追,两只利箭突然从窗口射了进来,一箭射向黎川,另一只则朝着角落的尧珑而去。
“殿下!”两支箭的速度很快,黎川险险避开。
尧珑只能看着冒着寒光的箭驶来, 太快了根本躲不开。却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扑了过来,箭矢穿透皮肉,几滴温热撒在尧珑脸上。
箭矢的力道很大,连带着尧珑朝后倒去。她坐在地上,手还揽着怀里的人,只是精神还没反应过来,脸上表情空白。
芝玉忍着剧痛抬头,见尧珑无事,表情一松。“殿下无事便好。”
尧珑这才反应过,,脸上爬上着急惊慌,朝着黎川吼道。“快去请大夫!”
“芝玉且忍一忍,大夫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她想把人扶起来,可动一下,那伤口的血便又渗出来,这使得她完全不敢动弹。
见惯了血腥的黎川很快反应过来,扯下扯下一边的窗幔按在伤口上。
几人将人移动到床上,很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被请了过来。箭上有毒,老大夫医术不错且时间不久,很快压制了毒性,保得芝玉的性命
禁卫一大部分人被派出追宴铭,黎川带了一小部分人留守原地保护尧珑等的安全。
芝玉趴在床榻上已经昏迷,尧珑则坐在旁边。
同一时间的皇宫,二皇子带人闯进皇后宫中。
“父皇,写诏书吧。”二皇子带着一队禁卫大摇大摆闯入皇后宫中,所到之处宫人降的降死的死,血腥之气充满了整个宫殿。
二皇子闯入时,皇帝正在伺候皇后喝药,明瑞站在下首正在说着什么。皇后心惊,却在看到皇帝平静的面容时又突然安心起来。同时拉了一把正欲愤愤起身的明瑞,摇摇头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底的寒冰渐渐融化。正是因为皇后对他无条件的相信,这后宫之中他的情谊才有处可落下。
他将自己的真心给了皇后,自然对尧珑和明瑞也是爱屋及乌。
皇帝似乎没看到门口闪着寒光的利刃,将药喂完,用上好的绸缎擦了擦皇后的嘴角,一切收拾妥当才看向二皇子。
看着这一幕的二皇子眼底的恨意几乎咬溢出眼眶,又是这样,明明都是他的妃嫔皇子,可皇帝眼中只能看到皇后母子三人。
“朕自认不曾亏待过你,你想要入朝,朕让你进兵部。你想求娶户部尚书嫡女,朕也允了。你私下放荡朝臣参你的奏折堆积如山,朕为你压下。你还有什么不满的,竟然想逼宫!”皇帝一脚踹翻一边的小桌,当二皇子真的逼宫到他面前,心头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
哪怕二皇子平日看着放荡不羁的模样,但是能力却还是有的,他曾想过好好培养他作为明瑞以后的左膀右臂。之后他百年归去,明瑞心软定会善待兄弟,他们二人兄弟齐心,何愁月国不强盛。
结果这越发强壮的狼崽子竟然想着反噬他这个父皇,他真想知道这人是没有心肝还是心肝本就是黑的。
“呵,好一个不曾亏待。”二皇子冷笑一声,“我的好父皇你的眼底可有我和母妃的位置。后宫的人何其捧高踩低,要不是母后强硬又有家室支撑,我们母子说不定早在那个角落死了。母妃明知你对她没有一丝真心,却还每日巴巴守着,希望你能回头看看她。”
“而我明明是长子,自幼能力谋略都远胜明瑞。可你却愿意立这么个蠢货为太子,却不愿多看我一眼。反倒是我这个皇长子,这个大哥,要对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卑躬屈膝,被其踩在脚下。父皇你叫我如何甘心!”
二皇子情绪激动双目赤红,可见其这些年的怨气有多深。
“你太令朕失望了。”看着眼前犹如这个野兽般的人,皇帝深深叹了口气,心底满是挫败。他以为就算他对后宫妃子没有真心,但也是一碗水端平,从未苛待过。对于众皇子也不曾失了偏颇,做到了一视同仁,也算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了。
皇后同他是少年夫妻,一步步陪他到这个位置,为他生育一双儿女。感情自然不同,何况皇后身份贵重,那里是那些妃嫔能比的。是他太过宽容,才叫这些人养大了心,什么该拿什么不敢觊觎都忘了。
“二皇子明演,目无法纪,逼宫反犯上,结党营私。现贬为庶人,关入宗人府,不死不出。”皇帝声音威严,几乎殿内殿外都听到这条口谕,这是这么多年第一个皇子被贬为庶人。
“父皇,皇宫已在我的掌控之中,还有您捧在手心的长公主也在本宫手中。所以父皇还是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没有人回来救你。”二皇子愣住了,心里咯噔一声。但下一刻并未有宫人动作,便以为这是皇帝在强撑威严。
说着二皇子一挥手,一名宫人拿着玉玺圣旨等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并未说什么,只挥笔落下,收笔之后。
宫人将圣旨呈给二皇子,二皇子满脸兴奋,迫不及待伸手抢了过来,但在看清上面的内容了,突然变了脸色。
这根本不是他即位的诏书,而是皇帝刚刚下的口谕。
“父皇竟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儿子不客气。”二皇子的耐心告罄,恶狠狠将圣旨摔在地上。
之前是他还顾念父子之情,他现在就等着看他的好父皇沦为阶下囚时,还能不能想现在这样。
脚步声在殿门想起来,进来的是二皇子极为熟悉的,却绝不想在此刻看到的面孔。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二皇子退后几步,几乎惊慌地看着来人。
“臣不是已经死了。”来人正是郑少卿,“让二皇子失望了,臣活的好好的。”
他似乎刚刚经过一场厮杀,身上还染着血迹,袖口衣摆出都是划破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