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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勉强一笑:“谢谢刘老夸奖。”

刘文韬安慰道:“放心吧,柳小友其实是心善的,她不会真的杀你。你们两个之间,把话谈开了就好。”

叶凡嘴角狠狠一抽。

心善?

过去六天六夜时间,他堂堂纯阳之体,被压榨到险些油尽灯枯。

若非风老哥及时喂他吃了丹药、灵株、妖丹,叶凡现在恐怕已经透支死了。

刘文韬叹道:“其实,我遇到柳小友时算了一卦。她与叶道友缘分颇深,此生——纠缠如乱麻,解不开断不掉。只是没想到,竟是帮了一个倒忙。”

叶凡眉头深深挑起:“缘已尽,下次再见她时,我必杀之!”

刘文韬意味深长道:“叶道友,做人做事都不能说的太绝对。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叶凡没再吭声。

另一边。

拿着传音玉简联络自家老爷子的风无月回神:“叶老弟!”

叶凡精神一震:“可是有消息了?”

风无月尴尬道:“老爷子没理我,可能是闭关了……不过你别急,我联系了有雪帮忙,老爷子最疼我妹妹了。”

叶凡点点头。

等恢复了部分力气跟神念,叶凡进入古玉空间。

直至进入这里,叶凡才全身心的松懈下来。只有此处,才是真正的安全。

“主人,您怎么精神状态不太好?”

东方鸢脸上含笑,步伐欢快的迎上来。

似是觉察到什么,东方鸢放缓脚步,蹙着好看的眉,低头凑到叶凡身前嗅来嗅去。

叶凡轻咳一声:“闻什么呢。”

东方鸢脸上笑容渐渐消失:“主人,您的身上,怎么会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你闻错了。”

“不可能!”

东方鸢急的直跺脚:“这气味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呜呜呜,主人,您放着奴家这朵家花不采,在外面采野花,奴家得向苏前辈告状!”

说着。

竟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传音玉简。

叶凡心惊,连忙拉住东方鸢:“别别别,千万别告诉师父,我其实也是被迫的!”

东方鸢泪眼汪汪:“主人,奴家再也不会相信您了。”

叶凡开口:“是柳如烟,我遭了她暗算。”

东方鸢眼神狐疑:“啊!?”

叶凡没办法,只能将事情又讲了一遍。

这把东方鸢气的浑身发抖。

她不舍得骑的主人,柳如烟站起来蹬?

哪有这般过分的人!

东方鸢搵怒道:“别让奴家捉到柳如烟,否则……否则定要她把吃的全吐出来!”

叶凡捂住脸,莫名臊的慌:“别说了,别说了……”

东方鸢心疼的拉着叶凡进了她的小木屋,将奄奄一息意识崩溃的金翅大鹏丢了出去。

然后烧水,给叶凡沐浴,仿佛是要洗掉那个坏女人的味道。

洗一会儿,东方鸢闻闻味道,而后加大搓揉的力度,然后周而复始。

叶凡一开始也没拒绝,直到东方鸢的小手越来越不老实,叶凡这才无奈道:“你是真想让我死啊……她折腾完了,你也想来折腾一下?”

东方鸢撅着小嘴委屈道:“那柳如烟摸的,奴家摸不得?早知如此,奴家也不费心帮您清洗那狐媚子的味道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哗啦啦”

东方鸢从水中抽出手,如释重负的拍了拍胸口:“不过小主人没受伤就行,主人您多泡一会儿,奴家继续守着师姐去了。”

然后重重关门离去。

显然。

还带着怨气呢。

叶凡哭笑不得,回头得好好敲打下东方鸢了。

不过……

热水澡的确舒服。

东方鸢还在里面加了不少缓解疲劳的药草,叶凡只觉得浑身疲劳慢慢消失。

他靠着木桶,闭上眼睛神识内敛。

识海之中。

叶凡看到他的神魂也有些蔫蔫的,但却有一条银白色的小蛇在快速飞过,似是在追一个小光点。

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只身体几近透明虚幻的白色蝴蝶!

“是那只蛊虫!”

叶凡眼中精光爆闪,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

看来雷系法则小蛇天克这些阴邪之物,他倒是不用再担心被这蛊虫附体了。

不。

是不再惧怕任何蛊虫了。

叶凡眯着眼,咬牙切齿道:“柳如烟……我誓要杀你!”

叶凡又看向法则小蛇,平静道:“别玩了,赶紧吃掉,免得夜长梦多。”

法则小蛇无声张开嘴巴,一口将蛊虫吞入腹中,能明显看到小家伙身体哆嗦了下,那似是吃到甜点的开心。

小家伙再一次爬在叶凡的神魂肩膀上,不断蹭来蹭去,仿佛在说:跟着大哥真好,还有肉吃。

……

……

距离听风楼不知多少万里之外,有三座山坐落于天地之间,山峰高耸入云,如同三叉戟般直冲云霄。

这山。

便是命宗的核心所在——三仙山!

与叶凡先前所杀的命宗内门弟子说的一样,此地漫山纸人,魂幡,棺材,血烛。

天是黑的,如同遮着幕布。

水是红的,如同流淌鲜血。

说此地是阴曹地府也不为过,简直是阴间到了极致。

“呼呼呼……”

阴风吹拂着,吹的魂幡摇晃,吹的烛火摇晃,吹的棺材哗啦啦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掀开棺材盖跳出来。

入眼望去。

竟是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

“吱呀——”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竟是一顶八抬大轿!

八个沉默木讷的中年壮汉,脚步无声的抬着轿子向正中山峰驶去,速度极快。

轿上还挂着几个看上去特别喜庆的红灯笼。

只是这份喜庆,放在这诡异之地,莫名显得更加渗人。

阴风吹拂。

帘幔掀起一角

轿中坐着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

盘起的发间点缀着亮丽玉簪,身着血色宫裙,嘴唇艳红的如同涂了鲜血。

这八抬大轿的出现,如同一道光刺破了这无穷阴冷,所过之地所有棺材尽皆安静,就连血烛都燃烧的极其小心,生怕惊扰到轿内的贵人。

“吱呀”

“吱呀”

“吱呀”

轿夫像是不知劳累般,抬轿登山。

走了不知多久,竟是走到了半山腰位置,眼前十分突兀的出现一座桥。

桥边站着一位满脸褶皱,佝偻着腰的老婆婆,正闭眼打盹,身体一晃一晃的,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许是听到声音,老婆婆缓缓睁开眼,看向停在三丈外的轿子,惊讶道:“哎呦,怎么舍得回来了?”

绝色女子自轿内轻笑着:“婆婆好。我想念父亲母亲了,回来瞧瞧。”

“你离开也确有些时日了。”

老婆婆笑呵呵道:“不过按规矩,哪怕是赵家家主,也得下轿过赵家桥,所以……”

“婆婆~”

轿内女子撒了个娇。

老婆婆眉眼含笑道:“你啊,从小就嘴甜,以前给你行了多少方便,如今连咱们赵家的规矩也不放在眼里了?”

“婆婆,回来路上,特意绕路去买了您最爱吃的叫花鸡,您尝尝是不是从前那个味道。”

“你这丫头……”

老婆婆失笑:“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下不为例。”

“谢谢婆婆。”

喜庆的轿子,过了平平无奇的桥,瞬间消失不见。

而老婆婆手中多了一只叫花鸡,她没先吃最好的鸡腿跟鸡胸位置,而是一口咬掉了鸡屁股。

“哎……”

“味道跟千年前比,差了好多啊。”

老婆婆将叫花鸡一点点吞下,连同骨头跟包着鸡的荷叶。

而后将指尖的油渍一点点舔干净,而后继续闭眼打盹,身子一晃接着一晃。

再说那八抬大轿。

过了赵家桥后,眼前风景骤然变换,不再是阴风缭绕着纸人与魂幡,而是另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