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以为一家人,一定会一起共同努力的。爷爷觉得连自己的大儿子都没有办法相信,外人更是指望不上。变本加厉得逼家里人,证明自己不会和那个畜生一样,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错过了。
几乎找不到一个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
只有连凯,在楼梯口抽烟的时候,把几张纸递给了贺慎言,“你写的?怎么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可以写出这样的东西来?”
“没有用的,一个能看上这些东西的人也没有。”
贺慎言把几张纸拿了回来,撕成了碎片,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还以为,你自己根本不知道呢?”
“为什么这么说?”
“正常人,被骂了一次就应该知道了,自己的努力肯定是要白费的。听说你好像根本听不懂,每次开会都要说上几句,方案写了一大堆都没有人看,可是到今天还没有放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啊,就是知道,事情不应该这么做,将来一定会出问题的啊。”
“你凭什么这么判断?”
“因为这些事情决策的时候,出发点就是错的啊。”
“你真的是个理想主义者,居然还谈出发点的这些问题。出发点不就是为了钱吗?”
“当然是为了钱啊,可是为了钱,走的这条路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每个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这条路不对,将来一定会出大问题。要是你和那些人一样,想法也是同样的,那我们俩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要是和那些人一样,今天就不会来找你聊天了。我刚才就是试探试探你,是不是已经想要放弃了。现在我是真的开始佩服你了,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打倒。我就是想来提醒你一句,你这条路走完了,前面根本没有路给你走,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贺慎言坐在车里,常常地叹了口气,原来两种人,用的是同一个办法。难怪蒋小姐提醒自己,一个字也不要说,全都自己去猜。因为说出来会有危险,现在他知道了,危险就是办法会被对方学到,又得重新想一个了。要是想让这个经验能延续下去的话,还得有很多很多的人,一起努力才行。
可是,能让贺慎言和苏越遇见的机率,太小太小了。错过的机会,也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一张椅子,一张可以让贺慎言把苏越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的椅子,要花几十个亿,甚至是更多更多的钱,才能买下来。
但苏越,为什么愿意去那里,在贺慎言的腿上坐下来呢?
刚过午夜十二点,贺慎言抬起头来,看看旁边的肯德基。他下了车,走了进去。目光在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片刻。
慌张,无助,谨慎,呆滞,绝望,麻木,不安,困惑,迷茫……简直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可是深夜却连一张床都没有,只能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甚至没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