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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尽快把卡办上哦,食堂规定没有卡不准打饭,今天就权且通融你一次。”师傅宽容地说道,把我的饭碗接了过去,菜盆里的菜已经所剩无几了,他只好在里面舀了一小勺,有些抱歉地递给我,说:“不好意思,后面还有人,今天就少吃点菜,多吃点饭吧。”

我回头一看,后面还排着一大队人呢,心头一凉,悻然地接过饭碗,不大乐意地谢了他,去饭盆里舀了满满一大碗饭,准备找个座位坐下来吃,端着饭碗转了一圈,都没找着一个空位置,到处都是人,连水槽旁边的破凳子上都挤满了。

不得已,我们只好站着吃完了那顿饭,由于没什么油水,吃完肚子还是空落落的,又不可能再让师傅打一碗,估计现在连汤都没有了,只好挺着半饱的肚子去水槽边准备洗碗,水槽边也挤满了人,还得排队,尽管有四个水龙头,但每个水龙头前面都至少站了八个人。

等轮到我们的时候又过去了好几分钟了,终于洗完了碗筷,下楼梯的时候又是个考验,众所周知,下梯子比上梯子更危险,我紧紧地扶住栏杆,每往下走一个梯子都格外小心,像九十岁的老太婆下梯子一样,引得后面的人连声抱怨,总算平安回到地面,回到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下。

中午的休息时间倒是挺长,要下午两点才上班,现在才十二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呢,怎么打发呢,我躺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感觉不大自在,又趴在桌子上打了会儿盹儿,手臂不知不觉就趴麻了,只好又改成了躺姿,等手不麻了又趴着睡,趴麻了接着又改成躺姿。

就这样在两种姿势中间来回转换,不知不觉就快到两点了,我从桌子上撑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眼看其他人,都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呢,一点没有起来的意思,罗翠华甚至用围巾把脑袋捂得死死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黑甜乡里,仿佛跟外界彻底隔绝了。

成贞趴在桌子上睡得像死人一样,看样子就是雷都打不醒;袁工的呼噜声大得隔着三间屋子都能听见;唐经理眯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说他醒着吧又毫无动静,说他睡着了吧又总感觉睁着眼睛。

不管他们了,我得先上趟厕所,拿冷水洗个脸,提提神,好以饱满的热情应付下午的工作。

我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抬头一看牌子,左边是男厕,右边是女厕,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左边的厕所,撒了一泡尿之后,我出来了,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一股白花花的自来水奔涌而出。

我赶紧把手伸下去,搓了几下后捧起一把水,将头低下去,把冷水泼在脸上,用手使劲儿搓,搓了几下又用手接了一把水,泼在脸上,又拿手一个劲儿地搓,我正洗得不亦乐乎,感觉裤腿不知不觉竟然湿了,似乎有水溅在上面,同时水池子下面也传来不正常的水流声。

我赶紧停止了洗脸,把头低下去一瞧,我的天哪,水池子漏水了,本来该接在水池下面的一根塑料管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汹涌的水流从水池的洞眼里奔泻而出,哗啦哗啦地淌在地上,溅了我一裤腿,鞋也打湿了。

“他妈的,这是谁干的好事儿,水管子漏了都没人来管,害得老子一来就撞了霉运,真他娘的操蛋!”我心里暗骂着,赶紧关闭了水龙头,迅速从水池子边离开,将裤腿卷起来。

从小母亲就告诫我,不能穿湿衣服裤子,不然要得风湿病,治都治不好的,时至今日,母亲别的苦口良言都渐渐淡漠了,唯独这一句印象十分深刻,一直没忘记,我卷起裤腿,从衣兜里掏出擦屁股剩下的一点零碎的卫生纸,在裤子上擦呀擦,擦完了又去皮鞋上擦,把水珠尽量擦掉,以免浸坏皮鞋。

这双专门定做的皮鞋号称牛皮,实则却是劣质的纸皮做的,我心里很清楚,但为了撑门面,在别人面前我都说它是牛皮鞋,一般人肉眼凡胎,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我穿着它足足牛逼了好几年。

这双鞋别的什么都不怕,就怕水,一见了水就像妖精见了孙悟空一样立马得露出原形,下雨天我都不穿它,以免露馅儿,平时也很少穿,除非是遇到重大的场合或者重要的事儿才会隆重地穿上它,以提高穿着的档次。

要知道,这可是我唯一的一双皮鞋呢,不能随便拿出来糟践,今天要不是上班头一天,我才舍不得穿它呢,它本来应该趴在床脚的一隅安静地休息的,没想却被我请了出来,更没想到一出来就遇上了天敌,这可真是一件操蛋的事情,得赶紧想办法抢救,不然明天我就得穿解放鞋了。

我心里着急地想到,卫生纸已经用完了,鞋上的水还没擦干,我伸手进兜里掏摸了半天也没掏出一星点,情急之下,只好将裤腿放下来,拿裤腿来擦鞋了,这招还挺管用,一会儿工夫就把鞋上的水擦得干干净净,比卫生纸还好使,段记的西服真是名不虚传,不但好看,关键时刻还能当卫生纸用,真是一举多得,这一千多块钱花得值。

我擦干鞋之后,又把裤腿卷起来,走到办公室外面的窗口边,一道强烈的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照在走廊上,正好给我晒裤腿。

我心想,心头大喜,将裤腿伸在阳光下,悠然地晒着,不知道过了几时,办公室的门呼啦一声开了,转头一瞧,唐经理从里面走出来了,见我站在窗口边的大太阳下,诧异地问:“你不热吗?那儿这么大的太阳。”

“不热。”我笑嘻嘻地说道。

“我还想多晒一会儿呢。”我说。

“神经病。”唐经理心头暗想道,摇了摇头,径直往厕所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