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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片空气被瞬间污染,一眨眼功夫一股夹杂着口臭的可恶烟味儿已经扑到了我的鼻子边,我迅速将鼻孔紧闭,以防中毒,预备采用三十六计中的上计,走他娘的,先出去躲一阵儿再说,我打好主意,从椅子上嗖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又要出去吗?”唐经理望着我问道,有点不高兴。

“屎胀了,出去上个厕所。”我撒谎道。

“不是刚去了厕所不久,怎么又要去,懒牛懒马屎尿多。”唐经理不满地说道,最后那句话说得很精辟,不过不适合我,因为我出去并不是为了拉屎撒尿。

“今天中午吃多了,有点闹肚子。”我继续撒谎道,希望能瞒过他。

“我也吃得不少,怎么我没闹呢?”唐经理说道,一脸怀疑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还不大适应食堂的伙食吧,今天中午的炒肉泡椒放得有点多,怪辣的,我的肠胃一直不大好。”我随口编谎道,继续发挥自己影视编剧的特长。

“去吧,别拉在裤裆里了。”唐经理嘲讽地说道,一挥手,表示我可以出去了。

我巴不得这一句,蹬蹬蹬几个箭步就跨出了门,来到走廊上,我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妈的,快把老子憋死了,这死家伙,怎么这么磨叽。”

我心里暗骂着,迈着快步往厕所方向走去,走到楼梯转角时,我回头一瞧,唐经理并没有跟出来,心头大喜,赶紧调个方向,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去。

三楼是弹簧厂的办公室,门大多都开着,里面多半有人,此刻正是上班时间,跟他们又不熟悉,也不好意思去找他们聊天。

我心里想着,又迈着步子往四楼走去,四楼办公室的门倒都关得死死的,像禁鬼似的,整个走廊上都冷清清,阴森森的,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背心一阵发凉,打消了去打开其中某一扇门的想法(要换了平时,我准会这样做,谁让我好奇心这么强呢),继续往五楼走去,五楼就是顶楼了,大门开着,可以直接走到天台上。

天台上空气真好,比办公室里清新一万倍不止,关键是绝对不会有那该死的烟味儿,我一边爽快地想,一边迈着大步往围栏方向走去,围栏很高,都到我胸口了。

我隔着围栏,伸长脖子,望着下面的院坝,坝子里面搬运工们还在往车上装货,十几米长的大卡车已经有一大半都装上了我们古安杰的装饰板,从楼顶上往下看就像是小孩子玩的积木游戏一样,很快就要大功告成,没有什么悬念了。

我把视线从黑乎乎的卡车上移开,抬起头,避开刺目的阳光,以一个透明的角度望向天空,天空万里无云,蔚蓝如洗,干净就得像天堂一般。

跟它相比,车间里就简直是地狱,每一个人都在那毒气环绕,粉尘冲天的环境里苦苦挣扎,奄奄待毙。

打死我也不想再进车间了,我心里暗想,刚才那恐怖的经历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挫伤,就像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让刀子划了一条大口子,伤口还在汩汩地流血,不知要何时才能愈合,也许永远都不会愈合了。

我回想着车间的阴霾和黑暗,愈加感受到天空的光明与蔚蓝,心里暗暗下了两个决心,一是再不进车间了,二是有时间一定要常来天台,这真是他妈个好地方。

我在楼顶上尽情享受着干净的空气,欣赏着美丽的天空,时间流逝得飞快,我低头一看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我吓了一大跳,心想糟糕,要露馅儿,我刚才跟唐经理说自己上厕所拉屎,可拉屎哪能拉得这么久,又不是生孩子,得趁他发觉之前赶紧下去,再迟说不定他都找上来了,要让他发现那就赚大发了。

我慌恐地想着,两脚不由自主地往楼下飞走,一眨眼功夫就到了二楼,我放慢脚步,在楼梯转角处悄悄探出脑袋,像做贼似的往办公室方向一瞧,没有人,心头大喜,猫手猫脚地走下楼梯。

来到走廊上,为了表演得逼真,回办公室前我还是装模作样地去了趟厕所,到洗手池边洗了洗手,抹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水,然后放心大胆地往办公室走去,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罗翠花,她正忙活着呢,两眼像钉子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唐经理,成贞和袁工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了踪影,这些人都上哪儿去了呢,我心头纳闷儿道,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望着黑色的电脑屏幕发呆,昨晚的亚冠小组赛恒大到底有没有赢呢?要赢了就直接出线了,输了就得再等一轮儿,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能早点出线就早点出线吧,别又弄到最后一轮让人给弄个黑色三分钟什么的,这种事情我已经见过不下一百次了,不想再受伤了。

要真那样的话说不定我就真戒球了,就像戒烟酒酒一样,我心里念叨道,可操蛋的是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结果呢,手机是办话费送的,是个破烂货,已经用了三年多。

打电话声音像破喇叭似的,经常连短信都发不出去,更别说上网了,要想通过手机来了解新闻,显然不现实,而眼前这台破电脑的密码又是个千古之谜,我几乎把所有可能想到的数字统统试过了,却没有一个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