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玉城早已不是当初的玉城,自从夏之彤气死老城主,玉小公子黯然自杀,整个玉城就在她掌控下,变成了一个纸醉金迷,充满权色交易之地,整个玉城无论白天黑色,都灯光璀璨,城内每一条湖泊都有花船,每一条街,每一座庄园都暗藏春色。
原本的玉城只是彩虹桥很普通的城市,玉家经营母树树皮,只能说维持玉城的存在,但随着夏之彤上位,改变玉城风气,如今的玉城连顶上界都闻名,更不用说中平界。
无数人慕名而来,玉城已经扩大了近一倍。
至于夏之彤的面首,也扩大了不止一倍,整日沉浸在酒色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当陆隐走进玉城,几乎不敢相信。
“这,很繁华嘛”,他惊叹。
入眼望去到处都是人,两旁酒楼尽是嬉笑打闹之声,比他来时看到的好几座城都繁华,甚至超过海边的贝城。
魁罗冷笑,“当然繁华,夏之彤以人之本性将这座城经营起来了,对生活在玉城的里人来说可能是好事,很多人发财了,可惜,他们出去都不敢自称是玉城的,如果玉家人还活着,非得再气死一次”。
陆隐点头,“是啊,有些生意做了见不得光,连累了整座城”。
他们没有急着找夏之彤,以陆隐和魁罗的实力,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她,但玉小公子这个身份是必须要暴露的,暴露后,他之前做的一切都会被扒出来。
他要做的真像一个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人,要让所有人感受到他的恨意。
当晚,寂静的湖泊上,一艘花船孤零零漂浮。
看起来有些寂寥,实则整片湖都只有这一艘花船,专为这艘花船服务,花船上是一个绝美花魁,倚靠在栏杆上,双目迷离的看着湖面,等待着什么,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不久后,一声大笑传来,随着花船晃动,绝美女子看向甲板,习惯性的笑容浮现,“巴爷,您来了”。
发出笑声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儒雅,还有几分气度,尤其那双眼睛如同有磁力般吸引人,看的女子一阵脸红。
中年男子虽样貌儒雅,动作却很粗鲁,直接抱起女子亲了下去。
女子娇柔,“巴爷,今天怎么这么心急?让我慢慢服侍您”。
“哈哈,当然心急,等了几天,终于等到那个女人找别人了,我才好来见你啊,小宝贝”,巴爷贪婪道。
女子娇笑,“您这么说不怕城主责怪”。
“她能责怪什么,那么多男人够她玩了,等过段时间,她连我都玩腻了,我就天天陪你,哈哈”,巴爷笑道,很期待那一天。
女子也娇笑,“好,我等着”。
巴爷再次大笑,一把扑上去。
“巴爷好兴致”,一道声音突然自后方响起,在这寂静的花船上尤其突兀。
那个巴爷神色剧变,原本要扑上床的身体穆然撕裂虚空,竟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要逃。
然而他的身体却在撕裂虚
空后无法动弹,吊在半空,既看不到身后,也落不下来,眼前,是那个绝美女子惊恐苍白的脸,透过女子瞳孔,他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角落,也不知何时坐在那里的,他竟毫无察觉。
陆隐身旁,瞳语随手一挥,巴爷身体倒转,砸在船内,就在陆隐脚下。
巴爷身体僵硬,缓缓抬头,脑中思绪急转,不断思考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刚刚自己竟毫无还手之力被控制,对付自己的人修为奇高,至少是三次源劫乃至四次源劫修炼者,自己何曾的罪过这种人?
当头抬起,巴爷看到了陆隐,瞳孔陡缩,脸色极其难看,像是见鬼一般,“玉,玉,玉小公子?”。
床上那个绝美女子听到也大惊,玉小公子?好像听过,不是失踪很久了吗?
陆隐笑眯眯看着巴爷,“巴师父,玩的开心吗?”。
巴爷呆滞望着陆隐,看着这张脸,打死他都想不到这辈子还会看到,“小,小公子,你,你怎么?你不是?”。
陆隐笑了,“巴师父这是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巴爷咽了咽口水,死盯着陆隐,这位怎么会出现?他不是应该死了吗?尽管没有亲眼见过,但传闻玉小公子自杀了才对,怎么会出现?难道是假的?
想着,他盯着陆隐的脸,这是真的,没有易容。
“巴师父,好久不见了”,陆隐道。
巴爷手指一动,瞥了眼陆隐身眼陆隐身后站着的瞳语,目光一狠,突然出手想要控制陆隐,但他一动,瞳语比他更快,轻易抓住他手臂,然后用力,巴爷惨叫一声,右臂被硬生生撕扯了下来,血水洒落船舱。
那个绝美女子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巴爷捂住断裂的伤口,骇然望向瞳语,绝顶高手。
陆隐好笑看着,“巴师父,怎么一见面就给我这么大礼?你说我应该怎么回礼呢?”。
巴爷脸色惨白,直接跪下,哀求,“小公子,当年的事跟我无关,求求你放了我,真跟我无关,是夏之彤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姘头干的,是夏家指使,我只是她其中一个面首,绝没有帮她对付过老城主”。
陆隐脸上笑容消失,“你是不是对这件事有些误会?夏之彤,是我玉昊的妻子,你跟她有一腿,却说得好像无关紧要一样,怎么,需要我恭喜你吗?”。
巴爷额头汗珠滴落,不断磕头,“小公子,是我错了,是我畜生,是我不对,但求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帮她对付过老城主,也没想过对老城主做什么,都是她干的,跟我无关呐”,边说边磕头,花船都被磕裂了开始漏水。
陆隐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磕头,湖泊旁,魁罗看着这一幕,少有的感慨了什么。
仇,只有自己报才叫报,陆隐顶着玉小公子的样貌归来,也算是另一种报仇。
足足磕了半注香,陆隐都看腻了,“你说对我玉家出手的是夏之彤跟她的姘头,她的姘头是谁?我见过吗?”。
巴爷颤声回道,“见过,就是,就是送她嫁入玉城的那位
叔叔”。
陆隐惊诧,叔叔?姓夏,不会是亲叔叔吧,如果是,这夏家也能容忍?
“其实刚开始我以为夏之彤就是玩玩,但这么多年我才想明白,她本就是夏家旁系派过来对付玉家的,皆因为玉家曾亲近陆家,他们要把玉家的下场通告整个树之星空,让其他人不敢再帮助陆家遗臣,所以才将玉城发生的事宣传,更将玉城改造成这样”。
“当初老城主气死,小公子失踪后,夏家借助此事确实达到了效果,中平界不少地方有陆家遗臣被出卖,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玉家”。
陆隐脸色阴沉,玉昊的父亲为了保住玉家,特意出卖他的父亲,也就是玉昊的爷爷,这才让玉城安然无恙,当然,这应该是玉家商量好的,他们聪明,四方天平也不笨,明着不能对付,就暗地里来,还用这么卑劣无耻的方式。
玉家彻底的臭名远扬,被一个夏之彤搞坏了名声,当这件事宣传,可以想象有多少人嘲讽玉昊,他的名声有多惨,正常人都会忍不了自杀,因为根本看不到扳回的希望,他面对的是四方天平夏家,是个庞然大物。
不是每个人都是辰祖,即便是辰祖也因为有陆天一老祖的支持才能做到,否则早就被夏家灭掉。
这个供奉巴爷根本没什么价值,若非陆隐需要在玉昊这个身份曝光后给别人一个探查,摸清思路与轨迹的方向,他根本不会找此人。
然而通过巴爷诉说,陆隐发现找他不算浪费时间,他是真想替玉家做些事了,不管玉家在陆家被放逐后立场如何,他们总归因为陆家出事。
“小公子,我想过找你的,真的,我真想过,想把你藏起来,让你平安度过一生,但你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小公子,你相信我”,巴爷似乎感觉到陆隐的杀意,急忙道。
陆隐起身,呼出口气,转身就走。
巴爷还要说什么,却被瞳语扼杀,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中。
这,是第一个。
离开湖泊,魁罗走出。
“跟你说的一样,玉家是因为我陆家遭殃,但比你说的更狠,他们特意宣传玉家的下场警告整个树之星空,只要四方天平掌权一天,玉家就永远是笑话,天大的笑话,而夏之彤也会永远逍遥”。
“她活的越自在,玉家就越凄惨,更多人也会知道”,陆隐淡淡道。
魁罗怪笑,“有些人狠起来是别人没办法想象的,玉家那个老爷子还在星盟,不知道死没死,如果知道玉家的下场,估计是死了,气也能气死”。
“也有可能把仇恨藏起来,只为有一天报复”,瞳语插言道。
魁罗看向陆隐,“你希望哪一种?”。
陆隐一怔,目光复杂,正常来说自然是希望那位玉老爷子活着,毕竟玉家太惨了,那位玉老爷子也跟陆家交好。
但正因为玉家太惨,他会不会失了心智,不仅仇恨四方天平,更仇恨陆家?如果不是因为陆家,玉家不会这样。
这就是人性,如果真是这样,陆隐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