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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那成了精的山妖凶面獠牙,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就要朝徐大脑袋咬去,徐大被山妖口中浓重的腥气熏得头昏脑胀,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那深渊巨口拆吞入腹,可他却已经被吓得瘫在地上动弹不了半分!”

“那徐大本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已经紧闭上双目咬紧牙关等死了,可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百里之外突然出现一声惊斥!“孽畜尔敢!”那声音有如玉石,清润悦耳,正气凛然!”

“与此同时,一柄利剑自百里之外浑身缠绕着耀眼的光芒,眨眼之间就破空而来,只听‘噗呲’一下,那利剑就贯穿了山妖的脑袋!”

“大难不死的徐大睁开眼,就见远处的天边一人身着那银粉暗纹的道袍踏空而来,翩翩落在了他的面前……”

辽举府内,主街上一家茶馆内正人满为患。

中年说书人正被客官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中气十足眉飞色舞地说着他近期准备的新故事。

说到此处,他没再继续,而是顿了下来,捂着自己蓄的美须缓缓饮了口茶。

周围的茶客见此,纷纷掏腰包往他前面扔铜板,一块块铜板劈里啪啦地砸下去,茶客们一边催促:

“然后呢?然后呢?”

“这来人是何模样?”

“银粉暗纹道袍,莫非是那凌仙宗的仙人?”

那说书人听够了铜板的响儿,这才放下茶杯“哗”地一下打开扇子摇了摇头道:

“徐大朝那来人看去,却发现其人浑身泛着一层光,宛若谪仙,不得见其真容,但那银粉暗纹的道袍,徐大虽未见过,但却也耳熟能详,于是他反应过来,惊喜万分道:“您可是凌仙宗的仙人?”……”

……

这是最近这位说书人去附近乡镇里采风,新听到的事情。

经过了他的改编润色。

这三年来,凌仙宗并不常在凡人前露面,但只要民间有什么大困难,向官府说明之后,凌仙宗都会出手相助。

甚至去年湖方省多地闹旱灾蝗灾,也是由凌仙宗派人前往各地解决的。

是以短短三年时间,凌仙宗之名,在湖方省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那尚且懵懂的三岁小儿亦知‘凌仙’之名。

虽然这个年头,除了跑货的商人少有人出远门,但架不住口口相传,凌仙宗的名头,如今放眼整个濮巳国也说得上是赫赫有名了。

这与之前的三大宗门截然不同。

以前三大宗门的名头,只在濮巳国最顶层的那群人里被知晓,普通百姓鲜有耳闻的。

不像凌仙宗这般,在湖方省内各大小茶馆之中讲述凌仙宗各种帮扶百姓的事迹都成了主流。

天色渐暗,辽举府大街上的人开始变少了一些,许多店铺门外都有伙计挂上了点好的灯笼。

“啪!”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随着醒木拍案声落下,这位说书人今日说的第三个故事已经说完,但他并未像往常一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而是眉眼略带神秘地对大家伙儿道:

“我这次去采风,听到了一个关于凌仙宗的消息……”

原本正打算回家吃饭的客官们,一听到这话,那刚离开椅子的屁股立马就又坐了回去,许多人更是直接围到说书人身边:

“啥消息啥消息?老哥哥你说书爱卖关子,说事儿可别再卖关子了,快快说与我们听!”

闻言,那说书人却有些不乐意对说这话的人道:

“杨大你叫谁老哥哥呢?想当初我可晚你一个日头出生呢!这么大年纪胡子都不留见天装嫩还。”

周围哄笑一片,将那杨大笑得老脸一红,好在他平日里跟这说书人贫惯了,脸红一会儿便一摆手嬉笑道:

“这不是捧着你让你快说事儿吗?”

说书人这才捋着自己的长须,没再卖关子开口道:

“我听说啊,那凌仙宗最近要开始招收弟子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此言一出,这些茶客们纷纷倒吸一口气,有的甚至惊呼出声。

“此言当真?!”

“可信吗这消息?”

料到众人这般反应,说书人稳稳当当点头:

“应是做不得假,这消息可是从秀水村人的口中传出来的,秀水村,你们知道吧?”

那必须知道。

随着凌仙宗的名声大噪,凌仙宗山脚下那原本鲜为人知的贫穷小村落秀水村自然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

现如今,秀水村的人在湖方省所有百姓眼中,就是幸运加幸福的代名词。

毕竟虽然大家都在传凌仙宗,但真正见过接触过凌仙宗仙人的人还是极少数的,可那秀水村的村民却是住在仙人脚下,仙人们平日进进出出说不得都能看到。

而且听说,那村子里还有孩子跟着仙人读书呢。

听到这消息出自秀水村人之后,大家虽然不一定全信,但大多数人心中也都信了七八分,都七嘴八舌地跟周围的人讨论起来。

在这些茶客们议论纷纷之际,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少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脸神采奕奕地窜出茶馆,奔出主街之后,转进一个巷口,七拐八拐来到一条住宅小巷之中。

他路过一户人家门前,听到里面熟悉地骂声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个小兔崽子又不知跑哪儿疯去了,到饭点儿了也不见人影!当家的,当家的!你快去把那小兔崽子抓回来!”

这少年的身子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随后一咬牙头一偏就继续朝着巷深处溜去。

在几户人家门外学着蛤蟆各叫了几声,然后他就跑到巷子尽头一处草垛旁的角落里蹲着等。

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与他一般大的少年在家人的骂咧声中跑了出来,其中一人嘴角还沾着一缕红薯丝。

两人见到角落里的少年,跑过来围着他蹲下,其中一个就问那少年道:

“咋啦容哥儿?正吃饭呢叫咱出来。”

另一个少年也道:

“我娘又给我臭骂一顿。”

那被称作‘容哥儿’的少年没理他们,左右张望了一下见不再有人出来,这才开口:

“看来小四姐是出不来了。”

那嘴角挂着红薯丝儿的少年点头道:

“小四姐他爹今个儿回来了,听说这趟买卖赔了,正在家里发火呢,小四姐肯定出不来了。”

容哥儿便对他俩勾了勾手指头,让他们把脑袋凑过来,

“我给你们说个大好事!”

于是三个少年人就在这角落里抱着脑袋小声嘀嘀咕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