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点了一盏蜡烛,烛泪一滴滴往下流淌,房内昏暗。
花姝慢慢闭上眼像是要睡着了。
这时挽画走了进来,轻轻叫了声:“小姐?”
花姝眼睫轻轻抖动,慢慢睁开了眼:“怎么样?”
“我到门口就听见孩子的哭声了。刘氏像在哄她。”所以孩子没有被扔掉。
花姝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也早点休息吧,孩子都睡了吗?”
“都睡了。那小姐你好好休息。”
挽画熄了灯,轻轻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叶辞渊就来了。
花姝提前和挽画说了声,今日待在亭曈不要出来。
看着叶辞渊自然的走进小院,来到药房后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水,像来自己家一样。
花姝有种错觉他是老板,她是给他打工的。
属下看病全程跟着,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体恤下属,这古代王爷都这么闲的?
“今天怎么治疗?”叶辞渊放下茶杯,看向花姝,眼底带着愉悦。
花姝没看他,直接让孤鸿趴在床上。
叶辞渊眉梢跳了跳,唇间绷紧。
花姝紧接着说了声:“上半身脱了。”
叶辞渊脸色彻底沉了,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挡在花姝身前。
“这么喜欢别人脱衣服?”
“你有病?让开!”
花姝像看傻子一般,伸手要把叶辞渊移开。
“一定要脱?”
“对,不然怎么扎针?”花姝双手交叠在胸前,心里拼命告诉自己别计较。
“好,我帮你挡着,他脱完然后盖上这个。”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半人长的白色丝巾。
“……..”
花姝看着叶辞渊手里拿着的丝巾嘴角抽了抽,难以想象,他为了自己不看男人的身体特意带了块丝巾!
叶辞渊心里却正在庆幸,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就知道这病治的会不方便。
“这个就送你了,以后有男病人,就用这个,我相信你的医术,这块布妨碍不了你什么。”
孤鸿在床上听得也傻了,主子为了他的病亲力亲为不说,他特意为他备了丝巾,不让他被别的女子看去。
心里涌起满满的感动,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何德何能得主子如此厚爱,等好了之后一定要加倍报答主子!
花姝无言以对,一块布确实妨碍不了,人体上的所有穴位她都以了如指掌,只是外衣太厚不利于扎针才让脱了。
既然这样,那就听他的吧,入乡随俗。
只是不理解叶辞渊对一个男下属的名节为何如此看重?
他自己当时不也被她看了。
孤鸿只能动半边,衣服脱了好久才终于被扯下来,躺好后,叶辞渊给他将丝巾盖上,才让花姝靠近。
花姝看着丝巾静默片刻,脸上换上严肃的神情,全身心投入了工作。
瞬间功夫,孤鸿背上已被扎满了数十根银针,可脸上却毫无痛苦之色。
“大夫,开始了吗?”孤鸿有些奇怪怎么还不开始施针。
“已经扎好了。”花姝语气平淡。
“???”
怎么他没感觉,难道左边身子也瘫了?
孤鸿有些惊慌,想动一下。
“动什么!”花姝呵斥,语气带着严厉。
“我怕我左边身子也瘫了,扎针没感觉。”
花姝像看傻子一般扫了孤鸿一眼,这主仆俩脑子都怎么长得。
“瘫没瘫我帮你试试。”说着花姝就拿了一把小镊子,往孤鸿的左手上夹去。
“疼疼疼,好了好了没瘫。”孤鸿立刻叫了起来。
“治病哪来那么多话!”叶辞渊在一旁听着脸色不悦,朝着孤鸿呵斥一声。
自己都没说上几句。
孤鸿心里委屈极了,他怎么知道这女大夫医术如此高超,扎针都没感觉的。齐神医每次扎针他都痛得直冒汗。
扎上针还要等上片刻,花姝便靠在椅子上简单休息一下。
自从受伤后,她就很容易疲倦。
叶辞渊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的花姝,倒了杯茶递给她。
“喝点水。”
“你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花姝虽说着,但也还是拿起了茶杯,从地下撩开面纱喝了口。
叶辞渊看他喝了,心里升起小小的愉悦,但见她喝个水也只把面纱撩起一点点又有些郁闷。
他从未如此好奇过一个女子,真想直接上前将面纱掀开。
要是别人他肯定就这么做了,也不会管对方会不会生气,但面对花姝他下不去手,这也是叶辞渊最气恼之处。
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害怕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