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意戴了面具,看来是多余的了。”
封清单手稳稳地撑着弓,左手将脸上的黑色面具扯下,随手扔在了地上。
一张俊秀风清脸展露在叶辞渊眼前,可脸上却不再有之前花姝所见的狡黠与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杀意与仇恨。
“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花姝。”
封清叫出花姝的名字,而不再是陆姑娘。
花姝的额间的冷汗越来越多,右臂的伤口仍旧不住的淌血。
持枪的左手已经在无法控制的颤抖。
必须尽快破解如今僵持的局面,不然会很不利。
花姝尽量放稳自己的语调,不让封清听出她的真实状态。
“我也只是猜测,那日义诊只有你一人与众不同,脉象也很是奇怪,身上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并且每次一遇到你,我的身边就会出事…….”
那日,封清身上似曾相识的气息,花姝后来在智能房间研究叶辞渊带来的手帕时,突然联想到的。
这两者气味十分相像,这个发现也直接推动了她今日的计划。
花姝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看了叶辞渊一眼。
叶辞渊余光看见了,但没有回应,仍是盯着封清的脸。
密林间,鸟雀应是都已经四散而逃,静得只剩下花姝的说话声,仔细听就可以发现话语声越来越飘忽无力。
就在花姝快要无话可说之时,叶辞渊突然垫脚往旁一偏,就势一滚抓起地上的残箭。
搭弓,挽弦。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
“砰—”
“啪—”
枪声与弓箭射入的声音同时炸响,回荡密林。
花姝整个人被枪的后坐力冲地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封清。
封清射出一箭的同时,被子弹从背后打中腹部,痛得弓起脊背快要倒下,却仍旧紧握着弓,以弓撑地,勉强支撑。
眼神死寂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叶辞渊。
那一箭从叶辞渊身侧穿过,只带起了半片白衣一起钉在身后不远的树干。
利箭将树干穿了个彻底,树干从中间裂开一条口子,自上而下蔓延一丈。
趁着封清受伤,无力抵抗之时,叶辞渊翻手就要将手上的残箭刺入封清的咽喉。
“你想她和你那母妃一起死?”
箭尖已经抵上封清的侧颈,却因为这一句话生生挺住。
握着剑尖的手,骨节发白,由于过于用力,每一根青筋都从皮肤上暴起。
叶辞渊眉峰凌厉,薄唇紧抿,长睫顿时抬起,眼中血丝密布,狠意与恐慌暴露在空气中,一缕朝阳恰巧落在一双桃花眼上,衬得琥珀色的瞳孔深得妖异,冷得如阎罗般无半分温度。
“你对她做了什么?”
叶辞渊话语森冷,仍旧死死地扣着箭柄,快速地回头看了一眼花姝。
花姝右臂垂着,血像流不完一般,不断地滴落草间。
左手紧捂着心脏,胸前的白衣像是要被抓破,整张脸白得如死人一般,阳光的照拂下像是要看到其中的血管。
“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到花姝的模样,叶辞渊彻底失了控,一双眼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左手紧扣着封清的伤口,发狠地往里摁。
封清疼得脱了力,弓起腰,嘴角却仍旧勾着冷笑。
“不过…是在她身体里种….种了点东西罢了…呃…”
顶不住入骨的疼痛,封清没忍住痛哼一声。
“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感觉怎么样?我要….把你在乎的一切….都毁了!”
疼得明明连说话都困难,封清却还是笑着的,眼底竟还有一丝畅快。
“你种了什么?!”
叶辞渊脑中不受控制地飘入当年珍妃在藏宝阁六亲不认的模样,眼中霎时冷得阴森。
手中的箭又往封清侧颈上顶进几分。
血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要不你再往里摁几分?能带着你的女人和母亲一起死……感觉也不错…..我早就活够了!能让你一辈子痛苦…..这感觉也不错……”
封清看着不远处的朝阳,眉峰忽然紧紧拧起,眼中闪着癫狂。
身后花姝突然传来一声闷哼,之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紧攥着胸口跌倒在地,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叶辞渊握箭的手颤抖着,没有回头去看。
忽感脖子上的利器移了开来,紧接着一声轻响,残箭砸入草丛之中。
“你要怎样能放了她?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花姝无关。”
虽然他还不明白为何封清一定要制他于死地,甚至之前他都不认识他。
但如今别无他法,他只能妥协。
“无关?呵,只要是你在乎的,都该死!”
“但你并没杀她。”
“…….那是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
封清转身笑了起来,笑得阴森诡异。
“想救她?那把她给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