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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渊抱着花姝,一步一颤地往山下走去,几次都要支撑不住倒下,硬是咬着牙关挺了过来。

等终于走下了山,叶辞渊身形突然一晃,脚步踉跄,膝盖砸在地上。

立刻腾出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仍旧紧紧地环抱着花姝,不让花姝的身子碰到泥土。

“主子!”

乘风在身后,看着叶辞渊的步伐一直提心吊胆,见到叶辞渊突然倒下,一把将背上的封清扔在地上,上前去扶叶辞渊。

叶辞渊整张脸毫无血色,虚汗沿着高挺的鼻梁一颗颗滑落。

颤巍巍地乘风地搀扶下站起来,将怀中已经陷入昏迷的花姝紧了紧,准备将其抱上马车。

忽地,侧目瞟到被扔在地上的封清,瞳孔骤缩。

“谁让你把他扔地上的?!”

“属下见主子您摔倒一时情急……”

乘风很是惶恐。

“此人关乎王妃的性命,他不能死。”

叶辞渊解释道。

乘风看了一眼地上的封清,忽感背后一凉。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赶紧回头去查看封清的状况。

还有气。

松了口气,乘风这一次小心地将封清背了起来。

叶辞渊抱着花姝上车,让花姝躺在自己的腿上。

乘风将封清背到马车内,将其双手绑在身后放在车板上。

叶辞渊看了眼还有气息的封清,整个人向后一靠,顿时全身卸了力气。

乘风赶紧驾着马车离开千丈山。

“主子,我们先去哪?”

片刻后,虚弱的答复声才从帘布后传来。

“先去城里找个医馆。”

“是。”

叶辞渊也不知花姝将新亭曈安置在江南的何处,云溪庭又太远,如今三人的情况都不适合再耽搁下去,只能先赶快找个医馆处理伤口。

………

待花姝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一早。

花姝怔怔地看着木制的房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哪?

动了动手,右臂上传来的剧痛让花姝打了一个激灵,思绪渐渐回笼。

在千丈山上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映。

朝阳辉映下,密林中,封清的一箭,她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叶辞渊跪地……

想起来了。

叶辞渊….

花姝拧紧眉头,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忽感旁边还有人。

立马侧头一看。

叶辞渊?!

他怎么睡在旁边?同个床?!

只见叶辞渊挨着花姝躺在一边,脸色苍白如纸,鼻梁高挺,即使睡着也皱着剑眉,一双眼闭着,长睫微翘盖下一层阴影。

花姝左手撑着床,挣扎着想要坐起,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浑身无力,还没起身眼前就开始发晕,一旁的叶辞渊由于动静突然睁开了双眸,腾的一下惊坐而起。

看向花姝的眼中满是紧张,明明他自己的脸也白得厉害。

“怎么了?”

“……..”

花姝左手撑在床铺上,身子却还躺着,叶辞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花姝。

眼前有些发晕,花姝眨了眨眼。

“这是…在哪?”

声音很是虚弱,轻飘飘的如羽毛,若不是靠得近根本听不见。

“江南的一间医馆,我不知道亭曈在哪只能先带你来这里治伤。”

“封清呢?”

花姝又问道。

叶辞渊脸色突然沉了沉。

“你就先问他?”

“…….你怎么样?”

既然她还能醒过来,那封清应该没事儿。

她真的是晕了。

“本王还行,死不了,你不问问自己的伤?”

叶辞渊语气突然怪怪的。

“我的伤怎么样?”

花姝感觉自己怎么一直被眼前的男人带着走?

“给你喂了之前你给我的生血药丸,感觉好些了吗?”

“嗯。”

回想当时自己的状况,右手的伤失了那么多血,如今没有输血还能醒来应是多亏了那个药丸。

“新亭曈在哪?这个医馆都是些没什么本事的庸医,还是得尽快让你的人给你治。”

叶辞渊瞟了眼花姝的右臂。

右臂上的疼痛一阵阵直冲大脑,花姝也皱起了眉头。如果再不及时治疗会留下后遗症,赶快赶到亭曈是关键。

说了地址后,叶辞渊立刻起身走了出去。花姝在叶辞渊转身后,瞥见了其背上干涸的血渍与衣裳被戳破留下的窟窿眼,窟窿眼内可以看见包着厚厚的纱布。

脑子里又蹿出了他为她下跪,被封清那箭刺的场景。

花姝忽然发现,自醒来后脑子里冒出的都是叶辞渊!

这是怎么了?

没想明白,花姝眼前视线又开始模糊,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脑袋渐渐空白,不知不觉中又昏睡过去。

……….

再一次睁开眼,花姝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厢房之中。

床榻均是经过了细心的雕刻,帷幔也是绣满了芍药的花纹,杏色外加了一层凝脂色,层层叠叠。

厢房的布局也很是典雅,可以看出每一件器物都不是凡品。

这是哪?

这不会是亭曈。

她不可能有钱买这些装饰物,即使有也不会把钱花在这。

挽画春雨她们也不会。

正当花姝疑惑之时,突然听到厢房的门打开,接着响起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紧接着花姝就看见了叶辞渊带着另一名穿着青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名男子她没见过。

“醒了?”

叶辞渊看见花姝侧眸看着自己,语气中夹杂着欣喜。

“这是哪?”

花姝感觉自己的右臂没有上次醒来那般疼痛了,用左手微微撑起了身子。

“别动。”

叶辞渊快步上前,弯腰捧住花姝的头拖回枕上,让她躺好。

穿着青色锦袍的齐鸣在一旁看着,从一开始的震惊转换到揶揄的笑容。

“这是在哪?”

再次开口,花姝感觉自己的声音已没有刚刚的沙哑,气力回来了许多。

“云溪庭。”

叶辞渊直起身子,可以看出动作带着僵硬,眉头被身后伤口疼得微微皱起。

让到一边,眼神示意齐鸣来检查一番。

“云溪庭?不是说去亭曈?”

花姝表情微微有些凝滞,看着上前来的带着一脸兴味的笑的陌生男子,眼中藏着戒备。

“我发现两个地方很近,就带你来这了,这位是我的好友齐鸣,祖上都是太医院的院判,医术应该比你亭曈的人好上一些。”

“嫂子。”

齐鸣笑着冲花姝打了声招呼。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