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公输师傅后,几人也从工造司内造化烘炉后面的捷径,去往丹鼎司洞天。
路上众人不时闲聊些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停云时不时会配合,同时有意将话题引到长生上。
她说,她平时游历星海,为仙舟贸易打开通路已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建木这般神异的东西。
关于这点,小识他们自然也是一样的看法。
毕竟仙舟罗浮的建木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神迹,只是这神迹并不见得是好事。
停云用看似散漫、不经意语气,笑着说:
“我瞧见,方才那些枝鞘上结出的金色果实,我想,若是吃上一口的话,会不会也像仙舟先民那般,成为真正的长生种呢?”
听见这话,众人其实还是有些诧异的。
毕竟在仙舟上,看见一些禁止研究长生的通告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这种环境中,还有能生出长生的念头,也只有先前见过的,药王秘传的那群人了。
瓦尔特在思考,思考停云说这话的原因究竟是试探,还是她的真实想法。
只是,会思考的只有瓦尔特了,其他人,尤其是小识,那话直接张口就来:
“嗯,我还挺好奇那个果子是什么味道的。”
“是吧!”三月七附和道,“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在想,那个像桃子一样的果子会是什么味道。不过当时忙着逃跑,就忘记了。”
星倒是没有这么好奇。
不过她还是开口劝两人,想一想就算了,可别真的去碰仙舟的长生禁忌,不然可要走不出仙舟了。
“呃…怎么说呢,其实我和瓦尔特……”
“咳咳咳!”
小识正想说,他们律者本质上没有寿命这一概念,只是被瓦尔特大声的咳嗽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瓦尔特说:
“停云小姐,玄鹿已经死了,果实恐怕是不会再有了。”
停云叹息一声,“唉…是啦,小女子也只是闲聊一下罢了。仙舟对于长生的研究可是禁止的,恩公们可千万不要去触犯仙舟法律。”
“您瞧,”停云指着面前的大门说,“这就是通往丹鼎司的捷径,不需乘坐星槎便可抵达我们的目的地。”
众人就这样终止了继续讨论长生的话题。
当他们靠近大门后,发现这门被秘法封住了。
“哈?这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要白跑一趟了?”小识说。
停云先是故作玄虚,然后才从她的小包包里拿出通行玉碟。
“呵呵,恩公莫急,将军早就将通过大门的钥匙交付于我。”
她对着封闭的大门随意摆弄两下,封锁的禁制便被解开。
“好啦,恩公们请随我来。”
通过这个大门,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就是很平常的通过了一个普通的门。
还以为会有什么小说中的那种,身体仿佛穿过什么无形幕布的感觉,结果是他们想多了。
丹鼎司这里倒是同暗沉的工造司不同,这里的植物并不像工造司那般,疯狂的肆意生长,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树上有着黄色和红色的树叶,风景是很不错,就是路有些难走。
到处都是长长的楼梯,他们现在是下坡,所以还好。不敢想这要是上坡的话……
顺着楼梯下来后,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云骑军的,还有魔阴身的士卒。他们猜那些应该就是药王秘传的家伙们了。
看着这相当惨烈的场面,三月七有些揪心的说:
“战况看起来很激烈…死了好多的人……”
停云到没有像三月七这般,显得尤为冷静,就像之前在回星港追捕卡芙卡时一样镇定。
“看来我们在工造司耽搁时,太卜大人已经开拔出征了。我们也走吧,可别让太卜大人久等。”
一路上,云骑军和药王秘传的尸体遍地都是,连收尸的时间都没有。
三月七怯生生的说:
“幸亏将军没让咱们跟着云骑一起来…这打仗和冒险真的不一样啊!”
“这满地的尸体…”三月七用手搓了搓肩膀,将鸡皮疙瘩抹下去,“我最见不得这种场面了。”
“这才哪到哪儿,都是小场面。”停云说,“数百年前,丰饶令使为了抢夺建木,率军压境罗浮,摧毁半数洞天,云骑十不存一。”
“与那时相比,眼前这个只能算作是小打小闹。”
三月七光是想一想就感觉恐怖,十不存一…这就意味着尸体都堆成小山了嘛。
她身子抖了抖,说道:
“停下…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停云露出坏坏的笑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识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身为意识的律者,假如现在的她愿意,能瞬间杀死成千上万人,而且是让他们没有痛苦的在梦里死去。
不过,她小识又不是什么魔鬼,怎么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嘛。
星这时开口道:
“不知这一仗,太卜是输是赢?”
“从这些尸体上看……”
三月七刚想仔细看看地上的尸体谁多谁少,但立马变得有些头晕。
“哎呀…不行不行,我晕大场面。看不了一点……”
瓦尔特摇摇头,无奈的说:
“从尸体上分析,云骑军的尸体很少,太卜这一仗应该还算不错。
只是……一般大捷会留下策应后方的人员,然而这里并没有看见这类人,情况还未可知。”
“快看!那边还有活人。”
三月七大呼小叫的指着楼梯下面宽阔的街道说,同时加速跑了过去。
来到近前,发现是一个身穿医士服装的狐人小姐,和云骑军。
而她也发现了小识几人,站起来看着他们说:
“咦~你们不是云骑啊…来这里做什么?很危险的。”
尽管说着很危险之类的,但从她的语气中,实在听不出丝毫关心的感觉,反倒有些嘲讽的意味。
瓦尔特皱着眉解释道:
“我们是景元请来的援助,请问其他人到哪里去了?”
“竟把短生种搬来当救兵?嘿嘿嘿!看来景元无人可用了!”
也就在这时,地上那个抓着脑袋的云骑,痛苦的大声提醒他们。
“小心!那家伙是…药王秘传。”
那名医士的表情立即变得阴翳起来,冷冷的开口:
“哼,多嘴多舌……”
她好像想到什么,又说:
“嘿嘿嘿,既然你这么想救他们,那就让你来亲自动手,杀掉他们吧!”
“不不……你们快逃!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啊啊啊!”
小识他们就这样,亲眼目睹一个云骑军在他们面前堕为魔阴身。
那名战士已经陷入疯狂,直接朝着小识他们杀来。
星上前一步,挡下了他的攻击。
他还保持着一丝理智,所以尽管充满了杀意,但还是大声的催促他们快逃。
“嘿嘿嘿,对的,就是这样……”
药王秘传的家伙还想发表一番感言,可下一秒就被小识砍了头。
一剑枭首,那医士只感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却见自己那没有头颅的身体朝她压下来……
而阴身士卒则是被小识侵入意识,恢复了些许神志。
他看着他自己的那副堕落的身体,绝望的叹了口气。
“唉……你们快走吧…太卜大人就在那边……”
三月七还想安慰一下他,但星阻止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小识,你不是……”
“三月!”小识大声说,“来不及了,他已经变为魔阴身了,救不回来的……”
“……”
“…走吧。”瓦尔特说。
当他们走远后,这位已经堕入魔阴身的云骑,依靠仅存的理智,捡起了自己的武器,朝着自己的要害连续捅了好几下。
铛铛——
武器摔落地面,发出如同丧钟的声音。
他释怀地躺在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