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洛山,仔细一琢磨,也真的是回路独特,能处心积虑,下毒毒死自己的结发妻子,你说他猪狗不如吧,却又还遵守着对蒋氏生前的承诺——永远只有她一房,就连蒋氏死了这么久也仍然未续房,做着鳏夫;
能以怨报德,丝毫不感激一手把自己扶持上高位的蒋家,凭一己之力,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势力遮天的蒋家给颠覆到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你说他人神共愤,天地共谴吧,他还又倾尽所有,去栽培他这小女儿,甚至连自己两个儿子的终生大事都放在这件事后面。
奇人,奇事,奇闻。
这时空的人,的确还真是个个有特色,不按套路出牌。
刚想到这里,正感慨万千的乐烯,突然又看到比赛台前的一番动静:
此时,比赛台下的最里面贵宾区,来了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只见这男子小跑向欧阳正龙坐的位置,一靠近,便弯腰拱手于头前:
“二少爷,头先慕容家的大公子送来一个翡翠砚台,说是让二少爷转交给大小姐——”
而欧阳正龙却是看都不看他,只顾摸着刚刚被欧阳芷青掐了的半边脸,心不在焉答道:
“放那,下去吧——”
随即漫不经心去拿桌上的茶来喝,却无意一下子扫视到这家丁还弯腰站在原地,好像没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一般,顿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似的:
“你聋了?我让你把东西放桌上退下——”
谁知,一听欧阳正龙这明显带着嗔怒的话,家丁一下子跪地说道:
“二少爷,慕容大公子让小的务必带到二公子手上,小的好像也看了,这好像是贡品翡翠,据说连宫里的娘娘也……”
谁料他这话一出,便被欧阳正龙给踢了一脚:
“你是哪家伙计,你是慕容家养的?你吃哪家的饭?这慕容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他家的狗?”
被欧阳正龙一脚踢翻了个身的家丁一下子挣扎爬起来,也不顾擦脸上几道由于刚刚被欧阳正龙一踢,擦到了地被擦伤的正在流血的伤口,便是匍匐跪趴在地上,对着欧阳正龙连连磕头:
“二少爷,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滚——”
说完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个看起来用很贵重的锦缎小心包好的正方体一样的包裹,跪着前行到欧阳正龙坐的桌子上,随后转身爬着离开了桌子。
欧阳正龙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继续朝他发难,而是对着身旁的下人说道:
“打开。”
“是,二少爷。”
他身旁的丫鬟一听,立刻走到包裹前,小心翼翼把包裹拆开。
包裹一打开的瞬间,乐烯便被露出来的里面的东西所吸引了:
果然,这是一个翡翠色的砚台。
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那通透圆润的光泽,晶莹剔透,犹如水滴,仿佛有水波一样在里面轻荡着,又仿佛一颗颗美玉镶嵌其中,煞是好看。
就算不用手拿,也能够清楚地知道,它是上等好的翡翠墨玉做成的,
而这块砚台上面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鸟,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灵动与高贵。
看这极致精细的雕工,定是工匠当时雕琢得十分精细,花费了一番功夫。
看得乐烯不由得一阵赞叹:
好考究的砚台,这砚台,在古董店,应该可以换不少一笔钱吧?
直到欧阳正龙一句:
\\\"这慕容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的珍宝,这种货色我家多了去了,一块贡砚就敢拿出来讨我姐欢心,想做我姐夫。也不嫌寒酸\\\"
欧阳正龙一看到这砚台,立马就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
\\\"收起来。放马车,不用给我姐了,省得影响她心情,她心情不好又得拿我出气。\\\"
\\\"是,二少爷。\\\"
这下人领命而去。
乐烯这才从吃惊中,想到了什么似的:
“这欧阳一家!不能让他们拿冠军,否则,鹿王鹿角血可能没希望拿到了!”
因为刚刚这来恰逢而来的两幕,让乐烯做了一个毅然而然的决定——
出手,果断出手!
必须出手——
协助许瑶拿下棋局冠军,将她拉入自己阵营,把最后的鹿角血作为帮她夺魁的条件!
其实是刚刚那一瞬间,乐烯突然发现到了,自己之前对于比赛结果持无所谓态度的决策失误。
因为通过刚刚这两幕,她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最后鹿角血在谁手上,决定了自己拿到它的轻松程度。
许瑶,被倾尽家产精心栽培的许洛山施以厚望,破釜沉舟,无路可退;
被欧阳芷青逼得无路可走,忍无可忍,这生死抉择期,施以援手,助她夺魁,岂不远远好过去从小在宝物堆里长大,宝物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凡物一般的欧阳一家。
没有谁对谁错,这世事本来就是互相给予参照,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决定了各自对于万事万物不同态度。
而这两家人的不同反应,给了乐烯一个选择帮谁的理由。
果断出手。
于是转身看向林羽辰:
“辰儿,掌门师父决定出面,帮许瑶拿冠军,我们下去吧。”
乐烯对于自己和林羽辰之间的默契,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因为她已经很清楚,这小家伙,可是时时都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自己的各种举动,他都能秒懂,且配合得天衣无缝。
“好~掌门师父”
果然,林羽辰一听乐烯这回答便点点头,做好了一副准备好了下去的样子。
“走吧,我们下去!”
谁料,话音刚落,台上出现的一幕便让乐烯和林羽辰停在了原处,看了过去——
是刚刚在台上,对许瑶说了自己会公平处理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走向之前欧阳芷青和许瑶对弈比赛的棋桌,看向许瑶,说道:
“许三小姐,你说欧阳大小姐动了你的棋子,你可还记得,这棋局之前的样子?”
许瑶一听他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胸有成竹一般说道:
“当然,这是基本功,再简单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