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香炉盖，无觉一脸严肃，“小桃姑娘，这世上没有妖怪。”
只不过有的是比传说中的妖怪还要可怕的人。
小桃顿时一脸的不好意思，“我，我就是打个比喻。我大学没能念完，想不出来更好的比喻。”
沈云卿朝无觉挥了挥手让他走开，继续温声问道：“那小桃姑娘应该也能猜到，梅水清用她那些能力，做的都是一些害人的事了？”
小桃紧紧抿了下唇，轻点了点头，“我能猜到。可我不敢不听她们的话，我还要留在江昔语身边工作，还要拿工资去给我妈妈交医药费，我，我没得选择。”
“我能理解，但助纣为虐到底是不对的。”
小桃羞愧地垂下脑袋，“我不知道上次我拿走的那个吊坠有没有害到姜老师，但梅，梅水清应该是没能讨到好，她吐了血，人看起来还一下子老了好多岁。我见过她好几次，还是第一次见她那么气急败坏的样子。”
沈云卿和无觉闻言对视了一眼。
这跟他们查探过别墅后推测的一致。
梅水清算计陛下不成，反而受了不轻的反噬。
“那她之后带你去了哪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云卿和小桃几乎是同时看着对方问出心里的疑问。
沈云卿偏头看向无觉，无觉顿时秒懂他的意思，面上多了分为难，“我还没让别人看过呢！”
“拿来。”
无觉这才满心不情愿地慢吞吞掏出来一个暗红色的小本子，打开后放到小桃面前的桌上。
小桃视线跟着他的动作看向那小本子，对着本子上的字下意识念出声：“华区玄门协会会员，佛道，术师。”
本子上还贴着一张两寸的大头照，光头僧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个和尚。
从本子上收回目光后，小桃又控制不住看向了无觉戴着的那顶棒球帽。
面露恍然。
被看的无觉飞快收回自己的证件，脸皮紧绷，“严格来说，我跟那个梅水清都会一些在你们看来玄之又玄的东西，不过我走的是正道，是有官方认证的。梅水清是邪道，专门害人利己。”
小桃听完瞬间福至心灵，“所以，沈先生和无觉……师傅，是专门调查梅水清这种害人的术师的吗？”
沈云卿和无觉对视一眼，这，也算吧。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那么小桃姑娘现在可以回答我问题了吗？”
“不瞒你们，我这些天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小桃深吸了一口弥漫过来的香，她这会已经察觉到了，面前香炉里的香应该不只是让人闻着觉得香，应该还有镇静凝神的作用，越闻就越是觉得头脑清明，说不定真能让她想起来什么，“我，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好，小桃姑娘慢慢想，我们不着急。”
他们虽然着急，但看小桃这状态，明显催不得。
“那天，梅……水清受到反噬，江昔语刚好给我手机打过来电话问情况，梅水清没赶我走，当着我的面狠狠骂了江昔语一顿。挂断电话后，我本来想拿上手机回去的，但还没等出别墅，就被梅水清给拉了回去，她，她……”
“她怎么了？”
“不行，”小桃突然抱住脑袋满脸痛苦，“我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疼，好多小虫子在咬我，啊！”
在小桃抱着脑袋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栽下去的那一瞬，无觉眼疾手快把她给接住，看着手里的小姑娘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疼得脸色煞白差点晕过去，眉头也跟着拧起来，“这丫头不对劲。”
沈云卿自然也看出来，当即拿起香炉站起身，“先回屋。”
别墅里空房间多得很，无觉把小桃放到一楼其中一间卧室的床上，沈云卿跟在他身后，把香炉摆在床头柜上。
等着无觉一番望闻切后，“查到怎么回事了吗？”
“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小桃姑娘被下了咒，用现代的话来说，也可以叫做催眠。”
“那些人不想让小桃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沈云卿敛眉沉思，“这说明小桃可能见过重要的人或事。你能不能解开这咒？”
无觉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下咒的人手段狠辣却也谨慎，从一开始就在提防可能会被解开。我若是坚持去解，这丫头很可能会心神崩溃变成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的傻子。”他深吸一口气，“我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
沈云卿垂眸看向躺在床上还在皱着眉喊疼的小桃，这要是在大胤朝，他会毫不犹豫点下这个头。
事关陛下，对他来说牺牲几个人不算什么，哪怕牺牲他自己。
但现在，他要顾忌着无论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都不能牵扯到陛下身上。
还没等他做决定，无觉的袖子被小桃胡乱抓过来的手死死攥住。
“救，救……”
沈云卿看着她挣扎着想要说话，突然开口问道：“哪怕有可能变成傻子吗？”
小桃拼尽全力朝他轻“嗯”了一声。
她不想做傀儡，她不想每天都被折磨，不光是身体上的，更多还有精神上的，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解脱。
沈云卿看向无觉，“待会万一……就及时收手，可以做到吗？”
“但那样的解咒是不完整的，很可能费力不讨好。”无觉抬头对上沈云卿看过来的目光，“……好。”
沈云卿得到他回复后转身就走，“你先忙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无觉都不用问，就知道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等房门关上，他低头看向已经疼得满头都是汗的小桃，“待会解咒，就是解开你催眠的时候，可能会比现在更疼一些。要是不想变成傻子，就要尽你的最大努力保持清醒。小桃姑娘，你听清楚了吗？”
小桃一边哆嗦着一边努力点了点头。
“那好，”无觉深吸一口气，“我要开始了。”
房间外。
沈云卿拿出手机，先是翻了下演员群里几个喜欢发朋友圈的，得知剧组那边还没有收工，就先发了条消息过去：“现在方便打电话吗？”
正在演员休息室准备休息一会的姜令曦看见路筝筝拿着手机朝她笑眯眯走过来，就知道是谁给她发消息了。
她接过手机，打字：“方便。”